第一章 (第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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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十四年春分,我在纯阳宫膳房偷藏了三块胡饼。
麦香混着芝麻的焦香钻进袖中,袖口的补丁磨得手背发痒——这是我入观第三十七日,住持师太说带发修行需守清规,却默许我留着及腰的乌发。谢云舟总说这头青丝像昆仑雪狐的尾毛,可我知道,他是怕我忘了自己曾是裴家的女儿。
清霜,早课的香灰该换了。小道童明心抱着笤帚站在廊下,鼻尖冻得通红,谢师叔在藏经阁抄经,说等你送完香便教你画符。
我攥紧胡饼往三清殿走,檐角铜铃在山风中叮当作响。殿内檀香缭绕,元始天尊像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供桌上的玄武纹香炉泛着冷光。当啷一声,香灰盒磕在青砖上,我趁机将胡饼塞进香炉与香案的缝隙——这是第三日发现的蹊跷:每日卯时,总会有戴斗笠的香客在香炉里放胡饼,饼底印着太极纹。
昨日掰开饼子时,麦麸里掉出片薄如蝉翼的绢纸,用密矾水写着玄武门铁牌,常何旧部。此刻再摸,砖缝里竟多了块冰冷的金属物——巴掌大的腰牌,刻着玄武纹,中间嵌着半枚朱雀印,正是兄长佩刀上的纹样。
清霜!谢云舟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夹杂着衣袂带风的猎猎声。我慌忙将腰牌塞进道袍暗袋,转身时撞翻了香灰盒,细灰洒在青砖上,竟显出北斗七星的纹路——每块砖的棱角,都对应着星位的走向。
他穿着月白道袍立在殿门口,晨光从他身后透过来,将衣摆上的太极纹映成金色。三个月未见血的剑穗垂在身侧,却仍习惯性地按着剑柄,指节泛白:跟我来,后山有客。
绕过三清殿后的碑林,松涛声突然消失。七座石灯笼呈北斗状排列,最中央的碑座上坐着个灰衣老尼,腰间悬着与我同款的寒玉坠,只是坠子上的朱雀尾羽完整无缺。
见过定慧师伯。谢云舟拱手时,袖口露出半截刺青——玄武门之变那年,玄甲军幸存者才有的标记。老尼掀开斗笠,左眼蒙着皮制眼罩,刀疤从额角斜贯至下颌:裴家丫头,还记得你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璇玑图》么
我指尖一颤。母亲临死前塞给我的玉佩,此刻正在道袍下贴着心口发烫。定慧师太从袖中掏出半幅残破的帛画,上面的朱雀缺了尾羽,与我掌心的玉珏纹路分毫不差:武德九年,你父亲护送秦王登太极宫时,这双珏本是传国玉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