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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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我脊背发凉、寒毛倒竖的是,通过层层剥茧般的反编译和如同考古学家般细致的追踪,这段代码留下的、被刻意反复擦除却依然留下鬼影般痕迹的数字签名,最终指向的源头IP地址,竟然是公司内部一台拥有最高权限的核心服务器！一道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流,瞬间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立刻联想到近期竞争对手密语APP那些如有神助、精准得如同开了上帝视角的市场狙击行动,以及董事会内部那些暗流涌动、如同毒蛇吐信般针对苏婉晴的权力倾轧传闻。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我脑海中疯狂成型,像一个正在急速膨胀的黑色气球——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环环相扣、足以将苏婉晴连同她倾注了无数心血、寄予了无限希望的心链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摔得粉身碎骨的惊天阴谋！而我,秦朗,作为核心代码的掌控者,正懵懂无知地站在这个巨大炸药桶旁边,手里甚至还捏着那根滋滋作响、即将燃尽的引线！

我彻夜未眠,办公室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远处一场永不落幕的虚假繁荣,明灭闪烁,映照着我此刻如同被放在烧烤架上反复炙烤的心脏。眼前不断闪回着苏婉晴那双眼睛,时而冰冷得像极地冰川,时而又会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星光般微弱的暖意。告诉她把这个足以毁灭一切的发现告诉她我能信任她吗她会不会认为这是我这个技术核心监守自盗,然后反咬一口的栽赃陷害或者……这本身就是她权力斗争棋盘上的一步险棋,而我,只是那枚注定要被牺牲掉的、无足轻重的卒子巨大的恐惧和如同蛛网般纠缠的不确定性,紧紧地包裹着我,让我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稀薄。

最终,是记忆中那杯氤氲着清雅栀子花香的咖啡的余温,是那张字迹凌厉霸道、却透着一丝笨拙关怀的假条,是她偶尔凝视我时眼中那一闪而过、如同流星划破夜空般的柔软,压倒了我心中所有的猜忌和退缩。我将所有的分析数据和追踪日志,拷入一个经过军用级别加密的黑色U盘里,像一个即将奔赴未知战场的士兵,深吸一口气,走向那间位于公司大厦最顶层、象征着绝对权力和无边孤独的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据说是用整块胡桃木打造的大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也仿佛隔绝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进。我推门而入。苏婉晴正站在那面巨大的、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如同一个孤高的女王,俯瞰着脚下如同棋盘般铺展开来的、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她的身影在身后万家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纤细,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疏离感。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玉雕。

我走到她那张大得夸张、据说能停下一架小型直升机的红木办公桌前,将那个沉甸甸的、关系着无数人命运的U盘放在了光洁的桌面上。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发颤,像一根绷紧了的琴弦,但我努力保持着逻辑清晰,将我的发现、推测以及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风险,一五一十地、毫无保留地汇报给了她。

苏婉晴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波澜,仿佛我说的不是一场足以颠覆公司的惊天阴谋,而仅仅是今天的天气预报。当我的声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持续送出的微弱声响,和我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狂跳的心脏声。然后,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沉重的寂静压垮的时候,她忽然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光芒,直刺我的内心！她问了一个极其刁钻、极其专业、直指那个幽灵后门最隐秘、最核心的触发机制的技术细节问题！这个问题,甚至连我也是在刚才反复推演分析时,才刚刚彻底弄明白！

我下意识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对答如流,每一个技术细节都精准无误。但回答完毕后,我的心中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不仅知道！而且她懂！她懂得很深！这绝不是一个只懂资本运作和市场营销的总裁该具备的技术深度！她到底是谁！

我知道了。苏婉晴收回了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语气重新恢复了那种标志性的、冰川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从未出口。她走到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巨大办公桌后坐下,白皙修长的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姿态重新变得无懈可击,像一位掌控全局的棋手。这件事,从现在起,在这个房间之外,它就不存在。没有我的指令,禁止向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团队成员,透露一个标点符号。她顿了顿,补充道,把所有原始日志、追踪记录和你的分析报告,用最高级别加密,立刻发到我的私人邮箱。谢谢你,秦朗,你……做得很好。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那份过于镇定、近乎冷酷的从容,反而像一张无形的、巨大的网,将我紧紧包裹,让我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如同涨潮的海水般,越发汹涌澎湃。她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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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战,冰与火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