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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心月光
青铜雕刀刺入鳞片的瞬间,胡青听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跳。
二十八宿星图在穹顶投下幽蓝的光晕,考古队的手电筒在虺妖掀起的腥风中明明灭灭。胡杨大半个身子陷在虺首的獠牙间,防护服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枚触发机关的青铜罗盘。
跑......血沫从胡杨喉咙里涌出来,滴在虺妖漆黑的鳞片上发出滋滋声响。这条盘踞在墓室中央的巨蟒显然不是寻常生物,竖瞳里流转着七彩磷火,尾椎骨末端生长着森白的人面骨刺。
胡青感觉掌心的祖传雕刀在发烫。刀柄饕餮纹咬破了他的虎口,鲜血渗进错金纹路的刹那,整座墓室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那些镌刻在壁画上的巫祝突然扭动起来,捧着陶罐倾倒血雨的姿势变成某种古老祭祀的舞步。
虺妖突然发出婴啼般的嘶鸣,胡青看到哥哥胸膛浮现出蛛网状的金纹——那是三年前他们在老宅地窖发现的龟甲上记载的锁龙印。胡杨显然也察觉了异变,沾血的左手突然抓住虺妖上颚的骨刺,考古手套在妖火中熔化成赤红的铁水。
刻骨咒......胡青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祖父临终时的沙哑腔调。刀刃上游走的云雷纹正在重组,每道弧光都割裂空气发出裂帛之声。当雕刀划过虺妖下颌时,迸射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山海经》中记载的巴蛇图腾。
胡杨从破碎的蛇牙间坠落时,胸前的金纹已经蔓延成锁链形状。胡青接住兄长的瞬间,发现对方后颈浮现出与虺妖竖瞳相同的琥珀纹路。检测仪尖锐的警报声中,他们身后的青铜棺椁突然浮起血色铭文,那些西周金文在妖血浸润下渐渐扭曲成四个现代汉字：
小心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