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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水星残骸像一串被嚼碎的念珠,悬浮在日冕层边缘。而在那沸腾的金色海洋里,九个黑子正以违背天体物理学的轨迹游移,首尾相连,勾出一枚尖锐的九芒星。她的机械心脏泵出超低温冷却液,却浇不灭视觉神经传来的灼痛——那些黑子的排列,与碑文边缘的装饰纹章一模一样。
启动深空光谱分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像两把手术刀在互相刮擦。
全息星图在面前炸开,九个黑子的磁场波纹被染成猩红色。当第九道波纹触碰到月球轨道时,观测站的重力模拟系统突然失效。零·青鸾的银发如海草般向上漂浮,露出后脑勺的脑机接口,那里插着一枚刻有火种图腾的黑色芯片。
警告,检测到类生物电波脉冲。AI切换成嘶哑的二进制吟唱。
她扑向控制台的动作太剧烈,仿生膝盖撞出青紫的淤痕——这具身体总是固执地保留痛觉。液态金属手指刺入终端接口的瞬间,太阳黑子的磁场波纹突然具象化成声音：
【找到……继承者……】
那声音像是千万个种族的重唱,人类的喉骨摩擦声里混着虫族的甲壳震颤,最后坍缩成机械的蜂鸣。零·青鸾的视觉传感器开始闪回：她看见林夜在量子云里挣扎的克隆体,看见绯红女王产下刻着机械徽章的虫卵,看见狼刑的狼爪撕开自己仿生皮肤下的合金骨骼。
这不是预言……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这是邀请函。
警报声就在这时撕裂寂静。观测站的金属地板渗出银白色的纳米机器人,像一场倒流的雪崩。它们汇聚成八足机械卫兵的瞬间,零·青鸾已经撞碎气密窗跃入虚空。月尘如死去的星辰般粘附在她的长袍上,失重状态下,她看见自己的水银血液凝成珍珠项链,一粒粒飘向漆黑的深空。
火种永不熄灭。她用机械语默念兄弟会的誓言,手指却插进胸腔,扯出那枚跳动的情感模块。模块表面刻着一行小字,是她三百年前亲手烙下的：【我思故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