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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新衣柜突然发出轻响。我打开柜门,发现内侧贴着张便利贴：【每月23日请勿靠近镜面】。夏夏的小熊玩偶不知何时出现在衣柜顶层,它怀里抱着个机械钟摆,钟摆的枫叶形吊坠正在逆时针转动。当钟摆敲响十二下时,镜面上浮现出一行水雾字：【第30次循环已重置,请注意查收时间礼物】。
礼物是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二十年前火灾当晚的雨。夏夏将瓶子放在窗台,雨水接触月光的瞬间,瓶中浮现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被困在循环里的灵魂碎片。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瓶子时,光点们化作透明的雨燕,穿过玻璃飞向初升的太阳,每只雨燕的尾羽都拖着条细长的光带,光带末端写着谢谢。
社区诊所开业那天,夏夏指着牙科诊室的镜子惊呼。镜面上的水雾自动绘出了牙科医生的模样——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后颈有块淡色的枫叶形胎记。当医生转身时,我看见他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李明远,而他看向我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只有经历过时空循环才能懂的默契。
冬至那天,我们收到张伯寄来的包裹。里面是个修复好的老挂钟,钟摆内侧多了行刻字：【所有时间的褶皱,都会被槐花的香气熨平】。当挂钟敲响十二下时,电视突然自动播放起旧新闻：2003年的火灾现场,消防员从衣柜暗格里救出了两个孩子——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少年,和一个攥着银枫叶胸针的女婴。
原来我们都被救过。夏夏摸着电视屏幕上的影像,女婴的襁褓角上绣着秋收二字,与我名字的由来完全吻合。少年的深蓝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千纸鹤,纸张质地与我儿时用过的作业本一模一样。新闻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客厅,而电视里的我们正在看着二十年前的新闻。
除夕守岁时,衣柜里突然飘出饺子香。夏夏打开柜门,发现里面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碗底分别刻着李和林两个姓氏。当我们咬开饺子时,里面分别包着枫叶形和槐花形的硬币——那是时空给破局者的新年礼物。
窗外响起跨年的钟声,夏夏突然指着衣柜镜面。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所有时空里的我们在槐花树下重逢的场景：有的穿着深蓝卫衣,有的戴着银枫叶胸针,有的牵着不同年龄的夏夏...但每个我们手中都拿着一只千纸鹤,翅膀上的日期连成了一条没有终点的线。
哥哥,你说下一个循环里,会有新的破局者吗夏夏将最后一只饺子放进我碗里,窗外的烟花正好在镜中绽放,将她的瞳孔染成七彩的光。我看着镜中无数个重叠的自己,每个我都在微笑着摇头——因为我们都知道,当第28次循环的钥匙插入锁孔时,所有的时间闭环都已被永远打破。
衣柜深处传来轻微的齿轮转动声,这次不是时空裂缝,而是新公寓的暖气管道在工作。夏夏打着哈欠爬上床,小熊玩偶的眼睛突然眨了眨,露出个只有我们能懂的微笑。我关掉床头灯前,最后看了眼衣柜——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有只透明的雨燕正停在衣架上,它的爪子里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空的河床上,永远盛开着破局者的槐花】。
晨光爬上窗台时,我摸向枕头下的枫叶胸针。金属表面不再渗血,而是覆着层薄薄的槐花蜜——那是昨夜不知哪只雨燕衔来的。夏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露出后颈淡淡的胎记,形状像片正在舒展的叶子,而我的掌心,正有片相同形状的光斑在轻轻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