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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夜,母亲在缝纫机前拆解父亲的警服。当林乖乖发现内衬口袋的缉私队徽章,老式收音机突然响起当年车祸的新闻快讯。母亲踩着缝纫机踏板轻声说：他清醒时最常念叨,对不起那个被他骂'不该出生'的孩子。
拆迁补偿协议签署当天,林乖乖在工地围挡上看到群青色涂鸦。流浪画家留下的野猫壁画旁,王小虎正指挥工人喷涂高档社区的广告。他胳膊上的鱼形纹身多出条疤痕,像被什么利器贯穿。
聊聊王小虎踢开脚边的红牛罐,金链子在领口晃荡。他们坐在未拆的老邮局台阶上,远处打桩机的声响像心跳监测仪。当林乖乖播放会计室录像,他忽然扯开衬衫——心脏手术的疤痕蚯蚓般趴在鱼形纹身上。
我爸用赔偿金给我做的心脏移植。王小虎的雪茄点在1993年制药厂排污图上,知道为什么当年欺负你吗每次看到你活着的模样,就想起我本该死在手术台上的命。
周默的动物救护车鸣笛划过夜空。印刷厂旧址挖出的污染土壤正被运走,戴防毒面具的工人中有个佝偻身影——是周默父亲,他收集毒土样本的手套破着洞,就像二十年前偷带冻疮膏给儿子时那样。
真相在暴雨季浮出水面。环保局发布会直播中,林乖乖看见母亲突然起身。老人颤抖的手指戳着电视里长丰运输的logo：当年车祸前,你爸在查他们走私的医疗废料！
父亲遗留的缉私笔记在阁楼暗格里霉变。1999年9月17日的记录写着：跟踪至江心洲渡口,发现集装箱渗漏紫色液体。林乖乖翻出周默送来的渡轮残骸检测报告,辐射数值与医疗废料特征完全吻合。
江心洲的芦苇突然大面积枯死。周默在沙洲南岸发现畸形青蛙时,救助站的德国牧羊犬对着地缝狂吠。他们用洛阳铲挖出密封钢罐的瞬间,林乖乖想起阁楼铁盒里带荧光的鱼鳔标本——原来辐射早已渗入食物链。
行动那日,王小虎的拆迁队围住了排污现场。他抡起铁锤砸向举报人公示牌,却在看见周默耳后的疤痕时僵住。林乖乖举起父亲绣的十字绣,蓝条纹病号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