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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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萧承煜忽然笑了,声音低得像揉碎了雪:原来你真的能听见惊弦震动。他手腕翻转,断笛重新抵住她腰眼,带着她在梁柱间飞跃,躲开三道伏击后,突然将她按在雕花窗棂上。月光从破瓦处漏进来,映得她琉璃眼泛着微光,像盛着半盏将凝的血。
七年前我在枯井边捡到这个。他摸出块指甲盖大的碎玉,断面纹路竟与她衣襟里的残片严丝合缝,你母亲临死前,用血在井壁写了‘承煜’二字,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他拇指擦过她眉间朱砂痣,触感像暖玉,你究竟是该我护的人,还是该我杀的鬼
云挽歌屏住呼吸,听着楼下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沈砚之给的噬心蛊在小腹发烫,提醒她此刻必须拿到那块碎玉。她忽然仰头,琉璃眼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萧公子可知道,嫡母暴毙那晚,玉盏里的血珠,恰好洇出你断笛的形状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碎玉,或许当年你父亲斩下我父亲头颅时,血溅在玉盏上,就注定了你我要拿血来续这段缘。
断笛声突然炸响,是听雪楼的警讯。萧承煜猛地将她推开,断笛寒刃挥出,砍落两支弩箭的同时,自己肩头也中了一箭。他扯下披风丢给她,血迹在月白锦袍上绽开:从西侧密道走,出了听雪楼往北,会有人接应。他转身时,断笛在月光下划出银弧,记住,若再让我看见你用琉璃眼辨茶,就等着被人剜去这双眼睛——
话尾隐在箭矢破风声里。云挽歌攥紧他塞来的碎玉,发现背面刻着半行小字:血契双生,命盘同寿。密道口的风灌进来,带着远处街市的喧嚣,她忽然想起沈砚之今早替她簪发时说的话:萧承煜的断笛,当年是用你父亲的腿骨做的笛芯。
指尖的碎玉突然发烫,与衣襟里的残片共鸣。她贴着墙壁摸向密道,惊弦银丝的震颤显示,正北角埋伏着三道杀机。琉璃眼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她数着心跳避开机关,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萧承煜的笛声——这次是完整的《惊鸿三叠》,却在尾音处多了个颤音,像声叹息。
密道出口在巷尾枯井旁,积雪上留着半枚血脚印,方向正是靖北王府。云挽歌摸出帕子,裹住两块碎玉,触到帕角绣的并蒂莲——那是母亲绣的,七年来她贴身带着,如今花瓣上染了萧承煜的血,红得格外刺眼。
远处传来更夫平安无事的喊声,她却知道,从听雪楼这场茶宴开始,当年埋在雪地里的恩怨,终究要像这碎玉般,在血与火里重新拼合。琉璃眼映着天边将熄的星子,她忽然想起楔子夜在喜堂看见的,萧承煜白衣闪过游廊的背影——原来有些劫,从他捡到那块碎玉时,就已经缠上了彼此的命线。
回到云府偏院时,沈砚之正在檐下煎药,药香里混着极淡的龙涎香。他抬头看见她袖口的血渍,指尖猛地扣住她手腕:是萧承煜的血他掌心的温度灼人,像要把她腕上的朱砂痣烫掉,你可知他父亲当年屠云家满门时,用的正是靖北王府的‘惊鸿刀’,而他现在用的断笛——
我知道。云挽歌抽出帕子,两块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还给了我这个。沈砚之的瞳孔骤缩,她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银链,链子上挂着块婴儿襁褓的残片,绣着与她帕子相同的并蒂莲——那是她胞弟的襁褓,也是当年调包太子的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