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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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消失后,云挽歌摸着断笛上的刻痕,忽然发现笛尾处刻着极小的挽字,与她残片上的煜字正好成对。窗外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她突然想起沈砚之白天说的话：萧承煜的婚书,用的是靖北王府的镇魂血契,一旦背叛,魂飞魄散。
噬心蛊的疼痛渐渐退去,她摸向袖中木盒,刺客留下的曼陀罗簪子还在里面。簪头的宝石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纸条：明日巳时,城西破庙,带残片换你弟弟的命。
泪水突然涌出眼眶。她终于明白,沈砚之为何总说等玉盏重圆,原来从七年前救下胞弟开始,他就布下了这盘棋——用亲情作饵,逼她一步步交出残片,完成云家的灭门。
更漏声中,云挽歌握着断笛走到窗前。月光照着庭院里的梅树,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雪,像极了七年前母亲悬梁那日的场景。她摸向心口的朱砂痣,那里还残留着萧承煜指尖的温度,忽然发现断笛的寒刃上,刻着半句诗：血契既结,生死同劫。
远处传来宫墙方向的喧哗,似有火光映红天际。云挽歌知道,萧承煜此去必然凶险,而她手中的断笛,既是他的信物,也是他的软肋。她忽然冷笑,将断笛收入衣襟,指尖抚过曼陀罗簪子——沈砚之要她的命,萧承煜要她的心,可她偏要做这局中执棋的人。
三姑娘。窗外突然传来沈砚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柔,我知道你拿到了换子帖。你弟弟现在发着高热,嘴里还在喊‘阿姊’。他顿了顿,声音里掺了冰碴,你是想带着萧承煜的断笛去救他,还是想看着他像你父亲那样,被斩下头颅
云挽歌闭上眼。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活下去,为云家查清真相。她摸出玉盏残片,两块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拼合处的断笛纹路清晰可见。原来从萧承煜将碎玉交给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像这残片,再也分不开了。
砚之兄,她打开窗,琉璃眼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你说过,云家的缘是拿骨血来换的。她举起断笛,寒刃映着月光,那今日,就用我的血,换我弟弟的命。
沈砚之站在梅树下,白衣胜雪,却笑得比夜色更冷：挽歌,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残片他抬手,身后闪出几个黑衣人,抬着个襁褓中的孩子,我要的,是让云家彻底从世上消失——包括你,包括你弟弟,包括所有和云家有关的人。
襁褓落地的声音刺痛耳膜。云挽歌冲过去抱住孩子,发现他眉间竟也有颗朱砂痣,与她的位置分毫不差。这是她的胞弟,是当年被调包的太子,此刻正在她怀中瑟瑟发抖,像极了七年前那个在枯井里哭哑了嗓子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