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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姨娘扶着丫鬟冲进来,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得凌乱:你竟敢污蔑我!老爷回来定会......
定会如何沈知意起身时,裙摆扫过炭盆,火星溅在她金丝绣鞋上,江家主母掌中馈、管妾室,你逾越礼制已是大错,如今又伪造有孕,按族规该打二十板子,送去庄子上思过。她看向呆立的小厮,去请族老来观刑,就说我沈知意初嫁立威,容不得半点逾矩。
戌时三刻,江家大少爷江砚之匆匆赶回。正厅里,三姨娘的哭喊声已经微弱,沈知意正坐在主位上拨弄算盘,算珠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夫人这是何意男人皱眉时,眉心的朱砂痣跟着颤动,正是江家人口中克妻的标志,不过是件小事,何必动刑
沈知意将账册推过去,亏损的胭脂铺账目用红笔圈得醒目:老爷可知,三姨娘的陪嫁铺子与江家胭脂铺卖同款水粉,却便宜三成她用江家的人脉拿货,转头低价倾销,中饱私囊不说,还坏了江家商号的口碑。
江砚之瞳孔骤缩,伸手要拿账册,却被她用算盘挡住:老爷若觉得我处置不当,大可请族老评理。不过在此之前——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玉佩,听说老爷今天去了城南绣庄,可是给新科状元郎准备贺礼
男人猛地后退半步,玉佩上的砚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沈知意知道自己赌对了——江砚之表面是清冷贵公子,实则在偷偷布局科举舞弊案,而城南绣庄,正是他与考官密会的据点。
夫人倒是消息灵通。他重新坐回椅子,声音里多了几分审视,不过江家的生意,还轮不到妇人插手。
轮不轮得到,要看夫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沈知意打开妆奁,取出张泛黄的地契,这是江家祖宅隔壁的空地地契,我打算盖间胭脂工坊,从制香到装瓶全部自研,成本能降四成,卖价却能翻番。她忽然凑近,翡翠耳坠擦过他手背,老爷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这张地契的吗
更夫敲过三更时,江砚之摔门而去。沈知意摸着算珠上的血渍,想起出嫁前父亲的叮嘱:江家水深,唯有握住钱袋子,才能站稳脚跟。她打开暗格,里面藏着从陪嫁丫鬟处得来的账本——原来江家表面的富庶都是虚像,实则商铺亏损、钱庄挤兑,早已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