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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比六月的太阳还灿烂。他仰头一口气喝完,喉结上下滚动:张小娘子手艺真好。
我没想到他竟记得我姓张,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他放下碗,从担子里取出个蓝布包:上回听你说想学绣花,这是些边角料,不值几个钱。
布包里是各色零碎绸缎,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我摸着光滑的料子,鼻子突然发酸。自从阿爹走后,再没人记得我想要什么。
我、我不能白要...我结结巴巴地说。
阿成摆摆手:那你教我认几个字吧。我走南闯北的,不识字总吃亏。
于是每个月初五,我们多了项约定。我教他认字,他给我讲外面的见闻。他说城里的姑娘都穿绫罗绸缎,我说那还不如我的粗布衣裳耐穿。他说运河上的船能装下整个村子的人,我说我家后院的枣树今年结的果特别甜。
七月流火,阿成来的时候带了一本破旧的《千字文》。我们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他粗粝的手指笨拙地描着字迹,我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与尘土的气息。
小满,你认的字真多。他抬头看我,眼睛里盛满敬佩。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阿爹在世时教过一些。他说女子识字,将来记账不吃亏。
阿成忽然握住我的手,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他的手心很烫,结着厚厚的茧子:小满,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