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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董店的访客
梅雨季的小镇像浸在灰蓝色的水墨里,潮湿的雾气缠绕着青石板路。旧时光古董店的玻璃橱窗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朦胧的水汽,可以看见店内暖黄色的灯光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铜制摆件泛着温润的光泽,老旧的留声机静静伫立,墙上挂着的民国时期海报已经微微泛黄。
陆昭正半跪在木质地板上,专注地擦拭一盏民国时期的铜胎珐琅台灯。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毛衣,袖口因为长期劳作而微微磨损,黑色休闲裤下露出的脚踝纤细而苍白。柔软的麂皮布在他手中轻轻滑动,与金属表面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青金石镶嵌的莲花瓣在他指尖流转着神秘的幽蓝。
突然,店门被推开,铜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一阵潮湿的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涌进店内,陆昭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雨水顺着他的衣摆滴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洼。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黑色短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像鹰隼一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店内,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陆昭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对方的军靴上,沾满的暗红泥土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废弃矿洞特有的赭石色,这种颜色让他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我想知道这张照片里的老宅子在哪里。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磨过金属,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递到陆昭面前。
陆昭伸手接过照片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照片里的雕花拱门和爬满紫藤的廊柱,瞬间将他拉回十八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相框边缘焦黑的痕迹,更让他想起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想起苏棠在火海中绝望的眼神。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从哪里得到的良久,陆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男人解开黑色风衣,露出内袋里的皮质档案袋,动作干脆利落：我父亲临终前的遗物。二十年前他在地质队失踪,最后一通电话提到这座宅子。他突然逼近,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陆昭微微后仰。男人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陆昭的眼睛,听说陆老板不仅懂古董,更擅长拼凑破碎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