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向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判官殿废墟中,那支折断的判官笔突然渗出墨汁。朱砂在残破的生死簿上蜿蜒,最终凝成新的判词: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终不相见。然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银铃声从远处飘来。沙华走过忘川时,水面倒影出的却是白衣书生与红衣女子并肩而立。而在真实的世界里,他独自抱着琴,发间沾着片雪白的花瓣——那是冥界第一片白色的彼岸花。
花海尽头,新生的并蒂花在风中轻颤。两朵花共享一根花茎,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相触,也不分离。就像某些深入灵魂的羁绊,即使遗忘所有记忆,血脉仍会为那个名字战栗。
血色月光漫过三途川的第三千个年头,曼珠突然在花海中拾到半片残破的竹简。朱砂写就的沙华二字被水渍晕开,像一道陈年血痕。她赤足踏过忘川冰面,对岸琴声戛然而止——这是天罚之后他们最接近彼此的时刻。
指尖触及竹简的刹那,往昔如毒藤缠上灵体。曼珠看见白衣书生跪在判官殿,看见自己腕间红绳系上银铃,看见悬崖边的并蒂花在暴雨中摇曳。记忆的毒刺扎进魂魄,让她咳出带花瓣的血。青铜锁链开始在云层中轰鸣,她却死死攥着竹简不肯松手。
对岸的青衫琴师突然按住心口。掌心的曼陀罗胎记灼烧起来,往生咒的旋律不受控制地从琴弦涌出。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闪现:红衣女子坠落时发簪上的花,药庐里相触的指尖,还有生死簿上被血染糊的界限。断弦割破手指,血珠滴在琴身银铃上,那枚铃铛突然发出与对岸遥相呼应的清鸣。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段模糊的场景显现了出来。是前世,是今生,是步入忘川前,还是掉入忘川后。
曼珠的镰刀勾住岩缝时,看到了那株并蒂花。
两朵彼岸花共享一根花茎,猩红花瓣上凝着露水,在午后的阳光下像两滴血泪。她屏住呼吸伸手去够,背篓里的药草发出沙沙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