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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旧梦
别怕。林念的声线裹着轻笑,展厅应急灯骤然亮起的刹那,幽蓝冷光将他的轮廓切割成梦境般的剪影。他从画架后捧出本边角磨损的素描本,泛黄的纸张间漏出细小的樱花碎屑,扉页上贴着的幼儿园合照边角翘起,照片里五岁的钟芊芊扎着歪歪扭扭的双马尾,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棒棒糖,身旁穿白衬衫的小男孩正仰头看她,胸前别着的红绳,此刻正缠绕在林念手腕上。
我叫林念。他修长的手指翻过画纸,炭笔线条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密密麻麻的画作里,钟芊芊的每个瞬间都被凝固——高考前熬夜复习时垂落的睫毛,初入职场被暴雨淋湿后狼狈捋发的模样,甚至今早出门前对着镜子做鬼脸的俏皮神态,连她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细碎日常,此刻都在泛黄的纸页上鲜活跳动。从六岁在幼儿园第一次遇见你开始,我的梦境就成了你的专属画册。
钟芊芊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画纸上的铅笔纹路,细腻的笔触里仿佛还残留着作画时的温度。记忆突然翻涌：昨晚整理旧物时,在铁皮盒底层发现的褪色纸条,孩童稚嫩的笔迹写着芊芊,别怕,我会在画里找到你。原来二十年来,不是她独自困在这场时空交错的梦境里,那些被她当作虚幻的画面,早就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真实生长。
暴雨声突然在展厅外炸响,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的节奏,与记忆里中学天台上那场倾盆大雨完美重合。林念的掌心带着颜料的粗糙感,轻轻将她拉到画架前。未完成的画布上,樱花纷飞中两个少年并肩而立,女孩仰头接住飘落的花瓣,男孩眼底盛满温柔。这是我们下一个梦境。他蘸取樱花红颜料,在画中女孩的手心添上半枚樱花书签,这次,由我们共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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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灯在暴雨中明明灭灭,钟芊芊看着画布上逐渐清晰的线条,突然想起所有梦境里最深刻的细节——每个转身时衣角扬起的弧度,每次对视时心跳漏拍的瞬间,原来都在时光深处悄然生长,最终汇聚成眼前这幅未完待续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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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续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