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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冲刷着疗养院的玫瑰窗,我在更衣室镜前解开衬衫纽扣。锁骨下方浮现的淤青,正好是怀表链缠绕的形状。更可怕的是,当我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镜面上,竟听见了父亲在地下室擦拭猎枪的熟悉声响。
转角消防柜的玻璃映出黑影,那人后颈的烧伤疤正在监控盲区幽幽发亮。
第三章
钻石呼吸症
记忆是布满裂缝的保险箱,总有些光芒从溃败处溢出
保险库的低温让睫毛结了霜。
父亲的手杖声消失在十厘米厚的钢门后,我在密码盘上按下母亲生日。电子锁发出哀鸣——这个动作重复过三十八次,自从她葬身春江苑的那堆钢筋里。
绿丝绒托盘突然开始渗血。
不,是缅甸鸽血红宝石在警报红光下妖异闪烁。我数到第七层抽屉时,指尖触到了那个带体温的绒布盒——本该存放蓝钻的位置,此刻躺着枚染锈的铜纽扣。
顾沉舟大衣上缺失的第二颗纽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