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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当初的温情,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她想问他那个桃花树下的承诺,想问他为什么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身份,但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疲惫和疏离,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是,殿下。
那之后,他便很少再来了。她成了东宫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活在别人口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子一时兴起带回来的江南女子。宫人们对她表面恭敬,背后却充满了鄙夷和猜测。
她不争不抢,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偶尔会拿出珍藏的那朵枯萎的桃花,对着它发呆。她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是太子,身不由己。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直到太子大婚的消息传来。太子妃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嫡女,端庄贤淑,母仪天下。婚礼盛大无比,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庆之中。
那天,她独自一人坐在小院的石阶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礼乐声,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了,痛得麻木。她终于明白,那个桃花树下的承诺,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
再后来,他登基为帝。她随着东宫旧人一起迁入了紫禁城,身份依旧是奉仪,住的地方换成了更加偏僻的锦瑟宫偏殿。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新人不断。她就像这御花园里无数飘落的桃花瓣一样,微不足道,转瞬即逝。
偶尔,他会在深夜批阅奏折累了,或者心绪不宁时,会突然来到她的锦瑟宫。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喝一杯她泡的清茶,或者让她给他按按紧锁的眉头。他从不留宿,也从不与她多谈。他们之间,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沉默和疏离。
她知道,他心里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对她的愧疚,或者说,是念着她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让她在这深宫里,像一件无用的旧物一样,被遗忘,被冷藏。
这就是她的五年。从江南水乡的明媚春光,到紫禁城里的无边暗夜。她的爱情,她的期待,她的一切,都像那朵早已枯萎的桃花一样,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芬芳,只剩下满目疮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