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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颜闭上眼睛,一行清泪再次滑落。
药香袅袅的江南小院,终究是回不去了。等待她的,只有这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夜。
禁足的日子,漫长而死寂。
锦瑟宫仿佛成了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宫门紧锁,除了每日送饭的哑巴宫女,再无旁人踏足。份例的用度被克扣得厉害,饭菜常常是冷的,炭火也少得可怜。冬日里,偏殿更是阴冷刺骨。
苏倾颜并不在意这些。物质上的匮乏远不及心死的绝望。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或对着窗外出神,或翻看着她从江南带来的几本旧医书。
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成了她在这死水般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和牵挂。为了孩子,她强迫自己按时吃饭,即使那些饭菜难以下咽。她小心翼翼地活动身体,生怕有什么闪失。她甚至开始偷偷用省下来的药材,为自己调理身体,安胎保胎。
她没有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送饭的哑巴宫女。她知道,在这个地方,多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就多一分危险。淑妃既然能陷害她一次,就能陷害她第二次。如果让淑妃知道她怀了龙裔,恐怕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来对付她和孩子。
她只能独自一人,默默守护着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萧彻再也没有来过。仿佛她这个人,连同这座宫殿,都从他的记忆里彻底抹去了。有时,苏倾颜会透过窗棂的缝隙,远远地看到他的銮驾经过,明黄的仪仗,前呼后拥,威严赫赫。他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像是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
她已经不再奢望他的爱,甚至不再奢望他的信任。她只希望,他能看在过去那点微末的情分上,让她和这个孩子,平安地活下去。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