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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已落幕,相别已两年。
当初我们家刚刚搬到杭州时,我小心谨慎,自卑,那种紧张与恐惧仍然占据了整个脑海,别人稍稍看我一眼,我都会恶意揣测他们的行为,他们是不是又再批判着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的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的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那种对人性的恐惧。但是好在我有一对好父母,他们的开导,以及在这座城市所结交的朋友们,千疮百孔的心脏在缓慢的被治愈。心里污浊看什么都是泥巴,我坚强生活在一堆泥巴里,这是我的勇敢了,我并没有错。看啊,我也可以好好生活,可以欢声笑语。
杭州的梅雨季总是黏腻得像块化不开的糖。我蹲在便利店门口撕关东煮的包装纸,水汽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踝,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天,俞白的掌心也是这样覆在我渗着血珠的膝盖上,温度透过医用酒精的凛冽,像团烧不起来的野火。
余莜
关东煮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这个带着江南水汽的声音让我指尖一颤,紫菜碎撒在帆布鞋上,像极了当年课桌洞里那些皱巴巴的纸条,每一张都写着不堪入目的字眼,却在某个深夜被我泡在漂白水里,看着墨色像血丝般晕开。
俞白站在五步外的梧桐树下,浅灰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和高中时一模一样的穿搭。他的头发比记忆中长了些,发尾微卷着扫过耳后,却依旧遮不住耳垂上淡淡的红,像春末樱花落在雪地上的痕迹。
真的是你。他向前半步,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听说你......
嗯,转学了。我扯下眼镜塞进包里,指尖在裤兜里掐出月牙印。便利店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鼻梁的阴影投在眼下,让我想起高三那年他站在教室中央,阳光穿过他睫毛在讲台上投下的碎光,那时他说照片是借位的声音,也是这样带着颤抖而又迟到的坚定。
他忽然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关东煮,白色蒸汽氤氲着他泛红的耳尖:还是喜欢萝卜味的
这个细节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拧开了潘多拉魔盒。记忆翻涌着扑面而来——每天早读前他都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我桌上,包装纸上永远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物理竞赛得奖后他偷偷塞给我的巧克力,铝箔纸在课桌里发出窸窣的响;还有那个冬天的早晨,他背着我踩在咯吱作响的雪地上,羽绒服上落的雪花融化在我颈间,比此刻的雨更凉,却比此刻的心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