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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砖要稳,心也要稳。她的声音混着火塘的噼啪声,当年我娘被赶出寨子时,把最后一道符纹刻在了灶台的砖缝里。
我突然想起老楼厨房的灶台,第三块青砖下确实有浅细的刻痕。龚母的蛊虫振翅声里,叶子悄悄把鹅卵石塞进我掌心,指尖划过我腕间的青斑,像在丈量生死的距离。
我选第三条路。我攥紧鹅卵石,红绳勒进掌纹,用汉家的砖,封了这蛊虫的巢。
龚母的蛇形银镯猛地砸在火塘边,火星溅上她靛青裙子,烧出焦黑的洞：找死！竹筒被她甩向火塘,蛊虫母体振翅飞出,翅尖扫过我手腕的瞬间,青斑突然爆发出剧痛。
叶子却在这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绳——那是用我的血和着糯米浆编的,绳尾系着半块碎瓷片,正是她摔碎的泡菜坛残片。来啊！她盯着蛊虫,眼泪砸在火塘里,巫女的血,甜吗
蛊虫突然转向,翅尖泛着银蓝的光,朝叶子扑去。我下意识挥动瓦刀,刀背磕在火塘的青砖上,发出清越的响。奇迹般地,蛊虫竟在半空顿住,翅影投在砖面上,正好与叶子刻在砖缝里的符纹重合。
是灶台的砖！我想起老楼的符纹,用烧过三年的灶砖,能镇蛊！
叶子笑了,笑得咳出血沫：上个月你砌新灶台时,我偷偷留了三块旧砖。她指向祠堂角落的青砖,砖面上还留着老楼厨房的烟火气,汉家的砖,吸过人间烟火,镇得住山间邪祟。
龚母的尖叫混着蛊虫的嘶鸣。我抄起青砖砸向竹筒,瓷片飞溅声中,龚丽萍突然从竹席上滚下来,抓住我的脚踝：别杀它...求你...她的银镯已裂开细纹,腕间青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火塘的火在此时熄灭,月光从祠堂木窗漏进来,照亮龚丽萍脸上的泪。她扯下银镯,放进我掌心：还给你,还有...她摸出片枯黄的野山楂,叶子姐藏在你工具袋里的,我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