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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树后的林岁岁攥紧裙角,看见苏挽耳坠上的珍珠轻轻晃动——和妈妈的珍珠项链出自同一家珠宝店,导购员曾说这种圆形淡水珍珠最适合温柔的母亲。
草莓发卡滚进马桶的瞬间,她听见苏挽倒吸冷气的声音。金丝绒盒子掉在地上,水钻在夕阳下碎成无数个小月亮,让她想起妈妈临终前,床头那盏总是忘记关的小夜灯。不要你们的东西！她抓起香水瓶砸向墙壁,玻璃炸裂声中,玫瑰香水的味道铺天盖地卷来——和妈妈梳妆台上的那瓶玫瑰之约,气味分毫不差。
苏挽扑过来时,碎玻璃划破了她的小腿。顾沉猛地将继母护在身后,后颈的伤口被划出新的血痕。林岁岁看见苏挽伸手去摸顾沉的伤,指尖却在触到血迹时猛地缩回——和她第一次给顾念换尿布时的退缩如出一辙。
岁岁！爸爸的怒吼里带着难堪,西装上还沾着葬礼带回的白菊花瓣,快道歉！
男人腕间的新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表盘上的珍珠母贝纹路让她想起妈妈的化妆镜。后退时后腰抵着打开的窗户,冷风卷着桂花香扑来,混着苏挽身上的玫瑰香水,竟诡异地和谐。她想起今早苏挽替她整理书包时,偷偷放进侧袋的水果糖——葡萄味,她随口提过一次的最爱。
我没有妈妈了。这句话像块冰卡在喉咙里,坠落的瞬间,她看见苏挽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白色连衣裙被风鼓成帆,露出小腿上正在渗血的伤口。那道伤口的形状,和她昨晚在日记本里用蓝墨水画的、妈妈坟前的矢车菊,同样弯弯曲曲,触目惊心。
落地的剧痛中,她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抱住。苏挽的心跳声隔着肋骨传来,混着急促的喘息：岁岁别怕,妈妈在。林岁岁闻到她发间的草莓香氛,忽然想起幼儿园老师说过,草莓的花语是勇气。
救护车的鸣笛声里,她看见顾沉攥着她的小熊玩偶,破破烂烂的熊爪里掉出张纸条——是苏挽今早写的：岁岁的蓝裙子洗好了,放在沙发上。字迹被水洇开小块,像她偷偷在苏挽梳妆台上看见的、那张被揉皱的如何与继女相处攻略单。
原来所有笨拙的讨好里,都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在意。就像苏挽总在她噩梦后,往她枕头下塞的草莓糖——不是要取代妈妈的味道,而是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用她喜欢的方式,慢慢哄她开心。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