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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裂隙
深秋的细雨将滨海市染成一幅朦胧的水墨画,沈知意撑着伞走在孤儿院的石板路上,裙摆扫过路边沾着雨水的雏菊。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程氏集团注资的儿童癌症基金会即将落成,邀请她出席剪彩仪式。
沈姐姐！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湿漉漉的纸飞机追上来,我折的飞机总飞不起来！沈知意蹲下身,指腹轻轻抚平褶皱,忽然瞥见远处铁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程砚撑着黑伞立在雨幕中,西装肩头洇着深色水痕,不知已站了多久。
当晚沈知意收到匿名快递,泛黄的牛皮纸袋里装着一本日记。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是五年前失踪的孕期日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玫瑰花瓣,某一页被红笔重重圈起：今天去做产检,宝宝在肚子里动了一下,原来生命真的这么神奇...墨迹被水渍晕染,显然曾被泪水浸透。
基金会落成典礼那天,程砚在致辞时突然顿住。他望着台下戴着珍珠耳钉的沈知意,喉结滚动：这个项目最初的灵感,源于一个未能出生的孩子。镁光灯闪烁间,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小小的婴儿银镯,刻着平安二字,这是当年我偷偷准备的...
沈知意的指甲掐进掌心,往事如潮水翻涌。记忆里那个暴雨夜,她蜷缩在民政局走廊,疼痛让意识模糊时,似乎真的听见程砚带着哭腔的嘶吼：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但第二天再睁眼,身边只剩离婚协议书和空荡的病房。
典礼结束后,程砚拦住她的去路。他眼底血丝密布,却笑得温柔：我找到当年的值班医生了。他展开泛黄的病历单,那天你被送到医院时,孩子还有胎心,但...他声音哽咽,是我亲手签了放弃抢救的同意书,因为当时林薇以自杀威胁,我...
沈知意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大理石柱。五年前那个被自己选择性遗忘的画面突然清晰——手术同意书上,程砚的签名颤抖得几乎不成形,而她当时以为那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她的证明。
深夜的办公室,沈知意反复看着监控录像。画面里程砚抱着昏迷的她冲进医院,白衬衫被血染红,对着医护人员嘶吼时脖颈青筋暴起。而林薇躲在消防通道,将染血的手帕塞进包里,嘴角扬起得逞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