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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萧家军真的解散了我举起萧家令牌,冷笑出声,兄长临终前已将虎符交给副将,此刻怕是已兵临城下。江面突然传来号角声,远处黑压压的船队破浪而来,船头的萧字大旗比鲜血还要鲜艳。
沈晏之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萧家的局。当年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那个在御花园为他摘白梅的少女,早已在权谋漩涡中蜕变成能与他分庭抗礼的棋手。
为什么他踉跄着后退,长剑掉落在地,你明明知道朕...
因为我是萧家女。我握紧令牌,血珠顺着纹路滴落,兄长用命教会我,有些忠义,比儿女情长更重。战船甲板突然剧烈震动,太后的身影出现在旗舰之上,她望着沈晏之的眼神充满嘲讽:哀家早就说过,帝王之爱,不过是最锋利的刀。
沈晏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他拾起长剑,却不是指向敌军,而是横在自己颈间:阿照,若有来世...话未说完,寒光闪过,他的身体缓缓倒入江水。
我望着翻涌的江面,泪水夺眶而出。铜镜残片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映出沈晏之最后的记忆:在我们逃离京城的那夜,他曾对着星空许愿,愿江山永固,愿所爱之人平安喜乐。原来在权谋与真心之间,他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执念。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大典在太和殿举行。我身着素服站在观礼人群中,看着那个与沈晏之七分相似的孩童戴上皇冠。太后被软禁在冷宫,而我将兄长的牌位供入太庙,牌位下方,静静躺着那枚沾满血渍的并蒂莲玉佩。
离开京城那日,我在城郊的破庙中发现了半面铜镜。镜面映出两个身影:一个是身着凤冠霞帔的皇后,一个是青衫磊落的书生,他们并肩走在开满白梅的小路上,笑声惊起枝头的鸟儿。
这镜中世界,倒比现实可爱多了。我对着铜镜轻笑,将其小心收进包袱。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车轮碾碎满地落花,也碾碎了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权谋大梦。
我将半面铜镜贴身收藏,马车沿着蜿蜒的驿道驶向江南。车帘被风掀起的刹那,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一片陌生的水域——无数发光的丝线在水中交织,每一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枚铜镜,镜中流转着不同时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