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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再度炸响时,叶明远被推搡着走向庆功宴。长桌上的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校长亲自为他斟满一杯：喝啊,这可是用你的满分酿的！液体入口的刹那,他尝到熟悉的苦涩,低头看见杯中漂浮着橡皮碎屑,杯壁残留着未洗净的墨渍。
宴会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叶明远转头时,发现所有人都在机械地咀嚼食物,他们的餐盘里堆满被揉皱的试卷,奶油蛋糕上的草莓是用红笔画的√。
系统需要平衡。不知何时出现的华哥端着枸杞茶,茶水上漂浮着几枚电子元件,满分率超过阈值就会触发纠错程序。他的镜片反射着冷光,不过这次,我们提前修改了参数。
叶明远踉跄着退到走廊,表彰墙上的照片正在融化。他的笑脸与零分处分通知重叠在一起,金色相框里渗出粘稠的胶水。窗外下起太阳雨,雨滴在触地前突然悬停,倒映出无数个自己被困在不同的领奖台上。
他冲向档案室,指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痛。门内没有成堆的试卷,只有一台巨大的机器在嗡鸣,传送带上不断吐出克隆的答题卡,每张背面都印着他的血指纹。机器顶端的显示屏滚动着血红字幕：误差已修正,第1024次模拟结束。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叶明远低头看着胸前的绶带,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白。他摸出口袋里的圆规,狠狠刺向掌心。血珠滴落在机器控制面板的瞬间,所有灯光开始频闪,表彰墙上的照片一张接一张炸裂。
最后的光斑消失前,他看见有只熟悉的蚂蚁从通风口爬出,背上的橡皮屑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荧光,像一粒迷路的星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