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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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关于镇国大将军那枚遗失兵符的消息开始在京中悄然流传。几个不同的版本,指向几个不同的地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顾清欢亲自筛选、加工信息,确保每一条线索都足够诱人,又都带着钩子,分别递到了太子府和六皇子府上某些恰好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人手中。去吧,她对心腹秋月吩咐,让咱们的两位殿下,为了这块烫手山芋,好好『切磋切磋』。同时,一份记录着两位皇子异动频频、暗中调兵遣将的密报,也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御书房皇帝的案头。
果然不出所料,萧璟和萧烨很快便咬了饵。两人都自认拿到了最准确的情报,调动各自的势力,朝着线索指向的城郊某处废弃别院秘密集结。月黑风高夜,两拨人马狭路相逢,喊杀声骤起。刀光剑影,人仰马翻,昔日的兄弟此刻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兵符打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就在双方斗得两败俱伤、精疲力竭之际,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混乱的战场中心,在一处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取走了一枚沾着陈年灰尘的玄铁虎符,随即悄然退走,未惊动任何人。不多时,顾清欢收到了飞鸽传书,只有两个字：得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皇帝的车驾便在数百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那片狼藉的别院之外。更让厮杀了一夜、灰头土脸的萧璟和萧烨心胆俱裂的是,顾清欢竟一身利落劲装,安然侍立在皇帝身侧,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震惊、不解、愤怒瞬间凝固,最后化为一种深切的难堪和隐约的恐惧。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被耍了。
皇帝目光扫过现场的狼藉和两人身上的血污,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却并未立刻发作。他看向顾清欢。顾清欢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陛下,幸不辱命,兵符在此。盒子打开,那枚玄铁虎符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沉凝的铁血气息。皇帝拿起兵符仔细验看,确认无误后,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看向顾清欢的眼神充满了赞赏。顾清欢,你此次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顾清欢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再次跪倒：臣不敢居功。只求陛下恩准,让臣能安安稳稳地守着这点家财,过几天清净日子,便心满意足了。皇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只求安稳度日！朕准了你的财物归属！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再加封你为北宁君侯！赐北宁县为你的封地,食邑三千户,允你自建亲卫三百！望你日后继续为国分忧！
北宁君侯！封地！亲卫！这几乎是异姓臣子能得到的最高荣耀了！顾清欢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激动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强忍着晕眩感,重重叩首：臣顾清欢,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厚望！她知道,皇帝给她这一切,不仅是奖赏,更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又主动远离了权力中心,对皇权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能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但那又如何实实在在的好处拿到手,才是真的！
前往北宁封地的那天,京城十里长亭,萧璟独自前来送行。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太子之位虽未被废,但经此一事,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大减,权势也受到了极大的制约。他看着即将远行的顾清欢,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甘和落寞,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清欢,你……可曾真心爱过孤
顾清欢勒住马缰,回头看他,目光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爱过。她平静地回答,在那一刀之前,是爱过的。她扬了扬下巴,指向远方,但那份爱,连同我的忠诚和愚蠢,都死在那条长街上了。殿下,比起虚无缥缈的情爱,我发现,还是握在手里的金子、看得见的封地和随心所欲的自由,更让人安心。她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最后的告别：此去北宁,山高水远,殿下,珍重。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她不再看萧璟瞬间煞白的脸色,调转马头,扬起马鞭,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响起。骏马嘶鸣,绝尘而去。身后,是雕梁画栋的京城,是爱恨纠缠的过往；前方,是属于她的广阔天地,是金光闪闪、自由自在的全新人生。真他娘的……爽啊！或许,到了北宁,该先给自己挑三百个身强体壮、赏心悦目的亲卫顾清欢心情极好地盘算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