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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庭院里,紫藤花垂落如瀑,沈乔倚在廊下,看着霍泽将玄铁长枪擦拭得锃亮。枪尖寒光映着他英气的眉眼,却让她心口泛起酸涩。
明日卯时就要启程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了一半的护腕。那上面金线绣的并蒂莲还未完工,针脚却已乱了。
霍泽放下长枪,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朝廷急诏,北疆战事吃紧。他下巴蹭着她发顶,声音放得极柔,最多半年,等枫叶红时,我定骑着踏雪载你去西山看晚霞。
沈乔将脸埋进他胸前,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眼眶渐渐发烫。新婚三月,他们还未走遍京城的街巷,未赏遍四季的繁花,如今却要分离。
深夜,烛火摇曳。沈乔跪在榻前,将最后几味安神药塞进霍泽行囊。这些日子她翻遍医书,特意配了预防瘴气的香囊,又连夜缝制了贴身的棉衣。北疆天冷,这件絮了三层软绒。她絮絮说着,声音哽咽,还有这个香囊,里面有佩兰和艾草,可别弄丢了。
霍泽喉头发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乔儿,我答应你,每战必穿你做的甲胄,每晚都枕着香囊入眠。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你最爱吃的芙蓉糕,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二十个,路上慢慢吃。
沈乔破涕为笑,轻轻捶他:说什么呢,是你要远行,怎么倒给我带吃的。话虽如此,心里却暖得发酸。
晨光微熹时,军营号角划破天际。沈乔站在城门口,看着霍泽翻身上马。他身披玄色大氅,腰间挂着她绣的护腕,回头望她的眼神里满是眷恋。
等我!他扬鞭高呼,马蹄声渐远,却在沈乔心头踏下重重的印记。她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晨雾中,才发现手中紧紧攥着的,是霍泽临走时塞给她的枫叶书签——那是他们定情时,从西山捡的第一片红叶。
霍泽出征后,沈乔的心仿佛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