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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最上层箱盖,血红的曼陀罗花下压着张洒金笺,字迹力透纸背:此花性烈,当配青梅酒。
她冷笑一声,指甲掐断花茎。毒汁溅在笺纸上,竟蚀出子时三刻四个小字。
果然,那夜他早看穿她下毒的手法,连曼陀罗掺了青梅酒会失效都算得分明。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渐远时,她袖中滑出半枚残破的虎符——与裴烬玉佩纹样分毫不差,却缺了衔珠的螭龙头颅。
暮色四合,沈烙换了身绀青夜行衣,将淬毒的银针别进云鬓。
铜镜映出她左肩狰狞的箭疤,十年前那支淬了狼毒的箭镞,至今仍在雨夜隐隐作痛。暗格里泛黄的纸鸢被夜风掀起一角,绢布上歪斜的阿爹二字刺得眼眶生疼。
查了十年,竟查到仇人榻上去了。她轻笑,指尖抚过腰间玉扣。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一声,沈烙已立在王府西墙的梧桐枝头。
月华如练,照得庭院深处的温泉池波光粼粼。
裴烬散着鸦色长发浸在池中,苍白脊背上三道箭疤蜿蜒如蛇,水雾间隐约可见腰侧刺着赤金螭龙纹,与虎符缺失的部分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