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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殡仪馆时,暴雨倾盆而下。我没撑伞,任凭雨水冲刷着脸。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短信：术后复查预约提醒。
我删掉短信,抬头看见马路对面LED屏正在播放陈昂公司的广告。他西装革履地对着镜头微笑,身后是昂远科技四个大字。
雨水流进眼睛,辣得生疼。十七岁那年,陈昂在雨中把校服撑在我头顶说：以后我们的孩子,眼睛要像你。
现在,他的孩子会有另一个母亲的眼睛。
而我的孩子,化成了一滩血水,永远留在手术室的医疗废物桶里。
7.
凌晨三点,门铃像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我从猫眼里看到陈昂醉醺醺地靠在门上,领带松垮,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和三个月前在葬礼上见到的判若两人。
我拉开门,冷风灌进来：陈总走错门了你豪宅在城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