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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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得直冒汗,可那老头还是挂了电话。阿勇走到我跟前,那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子,记住,这儿不是你说了算。每个单子,都得先过我这关。
我点头如捣蒜：阿勇哥,我记住了。
他突然伸手,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瞬间就涌上来,我感觉半边脸都肿了。阿勇却像是没看到我的反应,自顾自地说：在这儿,得学会揣摩上意。客户想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把你自己那点破事儿当回事。
我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那迷彩短袖上浸着的汗迹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
晚上回到那间漏雨的铁皮屋,我躺在那张散发着霉味的行军床上。阿强正躺在对面,嘴里叼着烟,盯着天花板发呆。
阿强哥,你说,咱啥时候能出去我问他,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他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出去在这儿,进了这扇门,就别想再出去。除非……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除非,你死了。
我身体一僵,看着他那张满是胡茬的脸,竟不知该如何回应。阿强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别怕,我逗你的。好好干,说不定哪天阿勇高兴了,就放咱出去见见世面。
我摸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处,望着屋顶那盏忽明忽暗的灯泡,突然就想起高中时的自己。那时的我,也像现在这样躺在宿舍的床上,和室友们畅想着未来。只不过,那时的梦里,没有泥泞,没有鲜血,只有阳光和欢笑。
那一夜,我睁着眼睛,听着屋外的风雨声,直到天亮。我站在那间狭小的铁皮屋门口,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天空。阿勇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他正和几个手下大声交谈着,不时传来阵阵粗暴的笑声。我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诈骗任务越来越难完成,我的脑子都快被这些繁琐的话术和难缠的客户折磨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