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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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姻大事被亲戚搅和
红烧鱼的腥气混着白酒味儿往鼻子里钻,我数着转盘第八次经过面前的空碗,指甲在手机壳上抠出月牙形的白印。赵德强昨天摔断的金链子还卡在门缝里,今天这桌酒席倒又摆上了。
小兮今年三十一了吧二姨刘淑琴突然把转盘按停,糖醋排骨的酱汁溅到我手背上。她染成深紫色的嘴唇翕动着：我外甥女这个岁数,在我们镇上二胎都满地跑了。
满桌筷子齐齐一顿。表弟媳刚夹起的鹌鹑蛋骨碌碌滚到桌布上,沾着葱花滚出一道油痕。我抬头看见十二双眼睛亮得瘆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
顺其自然。我把沾了酱汁的手背在餐巾上蹭,布料立刻晕开一片褐红,现在年轻人都不急着......
顺什么自然！三姑孙玉珍的银镯子撞在碗沿上,当啷一声盖过窗外的鞭炮响。这个远得需要掰手指头算辈分的亲戚,去年才借着修族谱的名头挤进我们家年夜饭,上回你带回来那个穿破洞裤的小子,我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我攥紧的拳头撞翻了醋碟。黑褐色的液体顺着塑料桌布往下淌,在瓷砖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那是陈默最后一次来我家,他穿着自己设计的潮牌外套,临走时偷偷往我妈枕头底下塞了三千块钱。
人家是服装设计师。我盯着水洼里自己的倒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设计个鬼！三姑的唾沫星子飞过凉拌海蜇,我托人打听过了,他爸是开理发店的！她突然从碎花棉袄兜里掏出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这才是正经人家,公务员！他姑父在教育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