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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突然含住他沾着水泥灰的手指。上个月在急诊室,她偷看过粉尘肺的X光片——那些在肺叶上结晶的星光,此刻正在他瞳孔深处闪烁。
今天发了季度奖。夏天从工具包倒出硬币,最上面那枚贴着创可贴,够买...他的拇指抹过她锁骨处的湿疹,药膏。
琳琳把安全帽扣在他头上。夜光涂料在昏暗里浮出银河,325-2018的编号旁画着两个火柴人,手里牵着用输液管扭成的狗。
旧琴行的阁楼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画廊老板用镊子夹起画布：五百,税后。琳琳盯着那幅《安全帽婚礼》,画里夏天肋间的325疤痕正渗着丙烯做的血。
不够买除螨仪。她摩挲着护士服口袋里的抗过敏药片,能再加点吗
老板的皮鞋尖敲了敲画框：知道现在什么行情玻璃倒影里,琳琳看见自己眼下的乌青——连续三个月夜班换来的创作时间,在讨价还价中碎成玻璃碴。
手机震动打断沉默。夏天发来照片：承重梁上刻着戒指草图,旁边用粉笔画了张夸张的结婚证。她突然抓起柜台上的印泥,在收据背面按了个血指印。
地铁末班车的冷气里,琳琳把五百块换成消炎药和速冻水饺。推开家门时,整面墙的霉斑被夜光涂料覆盖,夏天正用钢钉把安全帽钉在星空中央。
婚礼在这里办。他指着裂缝漏雨的屋顶,红烧肉管够。
凌晨三点的猫叫像婴儿啼哭。琳琳在避孕药锡箔上画第325只蝉时,玻璃突然炸裂。石块裹着纸蝉砸在安全帽上,医用缝合线缠着的字条勒进她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