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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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车缓缓驶过,停在了不远处。沈砚舟下车,正好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他没走近,只是看着她捡起那些小零件,有些懊恼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等她叫的车来了,匆匆离开后,沈砚舟才走过去,鬼使神差地在垃圾桶边停下。他看到了那个被丢弃的、带着磨损痕迹的卡通挂饰主体,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捡了起来,握在手心。塑料的质感,廉价而粗糙,与他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他皱了皱眉,最终却没再扔掉,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年底,林氏集团举办盛大的年会。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林清欢换上礼服,稍微打扮了一下,穿梭在人群中,倒也自在。她端着香槟,找到角落里正在和几位老董事寒暄的父亲。爸,少喝点。她凑过去小声提醒。
林董事长看到女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小管家婆。父女俩旁若无人地聊了几句家常。
不远处,沈砚舟正端着酒杯应酬,目光无意间扫过这边。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初夏,正和董事长言笑晏晏,神态亲昵自然,完全不像是普通员工面对最高领导该有的拘谨和距离感。尤其是董事长看她的眼神,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和纵容……
沈砚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心头剧震。林初夏……林清欢他猛地想起她入职时那份过于简单的简历,想起她对公司高层架构似乎过于清楚的了解,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实习生身份不符的见识和眼界……还有,董事长也姓林。
各种线索碎片瞬间在他脑海里拼接起来。他看着远处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再想想那个雨夜里的城中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震惊、荒谬,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情绪。她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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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那一晚的冲击,在沈砚舟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第二天,他不动声色地让助理调阅了林初夏的完整人事档案。发现家庭关系那一栏空着时,沈砚舟更明确了自己的猜测。
他想起那个雨夜送她去的城中村,想起她故作轻松的样子,想起自己那些基于家境困难产生的怜惜和暗中关照。现在回想,都像一出荒诞的默剧。一股被愚弄的感觉升起,但更深层的,是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林氏集团的千金,屈尊纡贵地来体验生活还是……别有目的
更重要的是,她是林清欢。这个认知像一道深渊,骤然横亘在他和她之间。他沈砚舟,不过是靠着林家资助才爬上来的穷小子,而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他永远也够不到的天之骄女。过去那些若有似无的靠近和试探,此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