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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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挠挠头,忽然注意到阿莲指尖的血痕,慌忙从裤兜掏出片贝壳:用这个刮伤口,止血快。那是片边缘磨得光滑的白蝶贝,他常年带在身上,给阿莲处理小伤。
阿莲任由他刮去血迹,忽然听见巷口传来窃窃私语:老周家的小子又往陈家跑了,这年月,哪家小子会给姑娘家攒贝壳可不是,听说他爹死后,他就天天往涡底钻,莫不是被河灯勾了魂,要给陈家丫头当水鬼新郎
水生的手猛地顿住,耳尖瞬间红透。阿莲看见他指尖的贝壳在发抖,突然想起三天前,她在江边听见渔民议论:老周的儿子水性再好,总往吞舟涡跑,迟早被河神收去当祭品。
别听他们乱说。她轻声道,把包扎伤口的布条往紧里系了系,贝壳是河神的礼物,灯是心愿的信差,他们不懂。
水生抬头,看见阿莲眼里映着自己的倒影,睫毛上还沾着秋雾的水汽。他忽然想起今早潜水时,在涡底摸到块刻着莲字的天然纹贝——那是他见过最像她名字的贝壳,本想等她及笄时送给她,当作成年的礼物。
阿莲,等你及笄那天……他话到嘴边又咽下,耳尖红得能滴血,我、我会送你最特别的贝壳,比往年的都好。
阿莲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抚过窗棂上的贝壳风铃。江风掠过,贝壳相撞发出清响,像极了这些年他喊她名字时,尾音上翘的调子。她不知道,此刻的水生正蹲在江边,把新捡到的莲纹贝塞进陶罐最底层——那里还躺着枚扭曲的铁丝,是他去年在涡底捡到的,本想熔了给她打支发簪。
秋雾渐浓,远处的江面传来货船的汽笛声。阿莲望着母亲咳嗽不止的背影,又看看窗台上攒了半罐的贝壳——那是水生用无数次潜水、无数道伤疤换来的。她忽然拿起笔,在给母亲的祈愿笺上添了句:愿水生不再受伤,愿我们能一直放灯。
灯油的香气混着药味在屋里弥漫,贝壳风铃在风中轻晃。没人注意到,阿莲编灯时,指尖在灯架内侧悄悄刻了道细痕——那是水字的笔画,藏在层层灯纸之下,随每年的船灯一同漂向青江深处。
第二章:灯穗与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