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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檀将军求见。宦官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刘义隆将密报塞进袖中,转身时已恢复帝王威仪。檀道济身着素甲,风尘仆仆地踏入殿内,腰间金疮药的气息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刚从前线赶回,连伤口都未来得及仔细包扎。
臣请命即刻率军北上,收复失地！檀道济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惊起檐下宿鸟。他目光如炬,与刘义隆对视时,君臣间却隔着层难以言说的隔阂。刘义隆想起前日殷景仁的密奏：檀道济手握重兵,威望日隆,陛下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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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长途跋涉,先回府歇息吧。刘义隆的声音平淡如水,北伐之事,朕自有定夺。檀道济愣了一瞬,额头青筋微微跳动,最终还是叩首退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刘义隆握紧了袖中暗绣龙纹的帕子——那上面沾着他今早咳出的血。
与此同时,败退至彭城的到彦之正跪在军帐中。他的银甲沾满泥浆,白发凌乱地垂在脸上,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末将罪该万死！他重重磕头,额头渗出鲜血,请陛下斩我以谢天下！
起来吧。参军王仲德扶起老友,声音哽咽,此非将军之过。粮草不济,后援不至,便是孙武在世也难回天。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传令兵带来刘义隆的旨意：削去到彦之官爵,押解回京。到彦之望着北方残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得营帐外的卫兵面面相觑。
在平凉城破后的第七日,赫连定被押解至平城。他蓬头垢面,身上锁链在寒风中叮当作响,却依然昂首挺胸。拓跋焘设宴款待群臣,特意将赫连定安排在主宾之位。朕敬你是条汉子。拓跋焘举起鎏金酒杯,若肯归降,封你为王如何
赫连定盯着杯中晃动的酒影,突然抓起酒盏砸向地面：拓跋焘！你我皆是马背民族,若有本事,放我回上邽,咱们战场再决雌雄！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拓跋焘却不怒反笑：好！那就让你去上邽,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而在上邽城内,赫连定的残部正与西秦对峙。他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如蚁群般的敌军,突然想起父亲赫连勃勃修建统万城时的豪言：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如今统万城已毁,大夏国土十不存一,他却仍不愿低头。
传令下去,明日出城决战！赫连定拔出佩剑,剑锋映出他通红的双眼,告诉将士们,战死者赏百金,后退者立斩！当夜,他独自坐在残破的宫殿中,抚摸着墙上斑驳的壁画——那是当年画师描绘的大夏铁骑横扫中原的盛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