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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镜中迷踪
凌晨三点的鉴证科实验室,陈默盯着显微镜下的假发纤维,眉头越皱越紧。这缕头发染过十二次以上,他对着对讲机开口,含铅量超标,至少是三年前的工艺。玻璃窗外,苏月正坐在审讯室里,她黑色旗袍领口别着枚青铜胸针,形状像半片藤蔓——和沈墨画室的古董镜雕纹一模一样。
说说吧,警探许言把证物袋摔在桌上,你昨晚九点到十点在哪苏月抬起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蛾。在画廊整理预展名单,她指尖划过桌面,留下道淡淡的胭脂印,沈墨原定今天来签合同,可他……声音突然哽住,却没逃过许言的眼睛——她提到合同时,食指无意识地敲了三下。
与此同时,周明正在画室接受搜身。鉴证员从他帆布包里抖出二十几张炭笔画,每张都是同一个女人的侧脸,眼尾那颗痣被反复勾勒。这是老师的缪斯,周明垂着左手,右手指尖沾着赭石颜料,他说镜中人能看见真相。许言皱眉,注意到所有画纸边缘都有奇怪的压痕,像是某种圆形器物的弧度。
雨停了,陈默站在沈墨的尸体旁,镊子夹起死者指甲缝里的碎屑。不是颜料,他对着强光观察,是青铜锈。话音未落,许言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条匿名短信：去查三年前的纵火案。照片附件里,年轻的林婉抱着骨灰盒站在废墟前,身后是正在燃烧的新月画廊招牌。
午夜的画廊寂静如墓。许言用沈墨的指纹打开保险柜,里面掉出本烧焦的日记,2022年3月15日那页写着：她站在镜前,说要成为我的镜中人。字迹下方贴着张合影,沈墨搂着穿白裙的女孩,背景是面雕花古董镜——和画室里那面分毫不差。女孩眼尾没有痣,却戴着和林婉同款的金色假发。
许警官。苏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摘下胸针,掌心托着半片藤蔓雕纹,三年前那场火,烧的是我姐姐的命。她把青铜片按在保险柜内侧,咔嗒声中暗格弹开,里面躺着枚带血的袖扣,内侧刻着L·W——和周明那枚不同,这枚字母是正写的。
远处钟楼敲响四下,许言忽然想起陈默的话：镜像书写症患者用右手写字,在纸上是反的,在镜中才是正的。她冲向画室,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沈墨的死亡现场投下蛛网般的光影。那半道血痕在阳光下终于显形——不是月,而是反向的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