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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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队长的声音响起时,李富贵等人的宣判视频正在播放。当死刑二字跳出时,展厅外传来鞭炮声——那是村民们在给当年被炸毁的祖坟平反。
下面,请守墓人代表讲话。
表弟走上台,背后的屏幕切换到后山的坟地。春风拂过,爷爷的墓碑旁开满了蒲公英,新立的抗战烈士林卫国之墓前,摆着半碗米酒——那是村民们按老规矩敬给英雄的。
三年前,有人问我守墓图什么,表弟举起青铜匣子,现在我想告诉大家,我们守的不是坟,是一个民族的脊梁。当有人想把历史挖出来卖钱时,总需要有人站出来,说‘不’。
掌声雷动中,阿柱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放着最新的DNA鉴定报告：经比对,731-017号骸骨是王婶的太爷爷。王婶当场痛哭,带着儿子跪在骸骨匣前：爷爷,我们对不起您……
黄昏时分,我和表弟坐在老槐树下。他摸着树皮上的弹孔,忽然笑了：哥,你看,这棵树也当了七十年的守墓人。
远处传来火车轰鸣,是载着文物专家的专列。陈队长发来消息,说联合国的调查组明天到村。表弟望着后山的方向,那里的防空洞已被改造成历史警示隧道,入口处刻着爷爷的话：过往不埋,未来方明。
累吗我问。
他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铜钥匙,一枚是731,一枚是新配的纪念馆钥匙：爷爷说过,守墓人有两把钥匙,一把锁土,一把开锁。现在该让更多人进来看看了。
夜幕降临时,纪念馆的灯光亮起,照亮了后山整片坟地。我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挖这些坟,因为每个坟头都立起了小碑,上面刻着：这里埋着的,是不该被忘记的19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