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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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凑到药材架前,指尖划过玻璃罐：浙贝母止咳,紫河车固本......她转头看向我,发梢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你每天闻这些味道,不会腻吗我下意识摸向耳后发烫的胎记,药柜深处传来养母压抑的咳嗽声——后来我才知道,那咳在帕子上的血点,比朱砂还要红。

暮色降临时,顾家车队扬长而去。我蹲在药碾旁帮养父磨三七,铁碾子滚过药材的沙沙声里,混进了女孩临走前说的话：爸爸说,传统药方要变成数据,才能救更多人。月光爬上药柜,我数着抽屉上铜环的纹路,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暗格里,藏着半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边缘露出两个襁褓,其中一个婴儿耳后,也有块月牙形的印记。

第三章：蝉蜕（2013年）

蝉鸣声撕开七月的午后,我攥着皱巴巴的竞赛通知单,后颈被汗水黏在程家药铺褪色的招牌上。养母化疗后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她往我书包塞了袋炒酸枣仁：安神的,别紧张。药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五年前产房里的记忆突然重叠。

省物理竞赛考场设在顾家旗下的科技大厦。我调试电路时,余光瞥见隔壁操作台的身影——白大褂下摆扫过锃亮的质谱仪,女孩手腕翻转的弧度,竟与养父抓药时抖落药粉的动作如出一辙。当她摘下护目镜,我握着螺丝刀的手骤然收紧——是顾雨薇,那个把甘草片认成药片的白裙子女孩。

需要帮忙吗她递来万用表,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实验台,烧杯里的硫酸铜溶液晃出诡异的蓝。记忆突然决堤：五年前她蹲在药铺地上,用平板扫描陈皮时,指尖也是这样灵活地滑动。

午休时我在走廊撞见她的竞赛手册,扉页照片下的出生日期刺得眼睛生疼——11月23日,和我的身份证日期分毫不差。风掀起她遗忘的香囊,干枯的艾草与佩兰簌簌掉落,我鬼使神差地捡起,布料内侧绣着的甲辰年生让太阳穴突突直跳。

傍晚去顾家药厂兼职时,更衣室的电子屏正巧播放新闻：顾氏医疗集团研发的抗癌新药进入临床二期。我盯着屏幕里西装革履的顾父,口袋里的香囊硌得大腿生疼。流水线尽头传来机械臂的嗡鸣,混着空气里漂浮的乙醇气味,恍惚间竟与药铺里的药香重叠。

夜班结束时暴雨倾盆,我缩在货梯角落,看着顾雨薇的身影从研发部旋转门匆匆掠过。她怀里抱着的文件袋滑落,一张DNA检测报告飘到我脚边。当样本相似度99.7%的字样刺入眼帘,货梯突然剧烈晃动,耳鸣声中响起养母临终前的呢喃：你耳后的胎记......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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