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四章 加官进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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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将军，你说的朕已经知晓了，可是朕虽然是皇帝，爵位的事情朕可以答应你，但是管辖节制地方，这些事情还需要和内阁商议，如果朕直接跳过内阁不跟众卿家商议的话...”崇祯有些犹豫道。按理说，刘毅提出的要求其实算不上过分，很简单的道理，本来刘毅应该可以当上一省总兵，不管是南直隶还是浙江还是其他什么地方，一省总兵的权力都是大的吓人，当然，节制的地盘也是令人咂舌，可是现在刘毅要的仅仅是十府的节制权力，而且是南直隶长江以南的十府，并且应天府刘毅依然是留给了朝廷，刘毅这番举动展现出了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那就是他无意在长江以南确立自己的势力，等于是让崇祯吃了一颗定心丸。崇祯其实心里明白，刘毅既然说的这么直白，其实就等于是在和自己摊牌了，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后果会更加糟糕。现在大义站在刘毅这一边，自己也不可能派兵去攻打刘毅，没有借口，更加拿不到大义，天下都会唾弃自己，所以刘毅这种看起来一点都不过分的条件，自己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刘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也明白，今天自己在崇祯面前的举动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可是自己来到大明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很清楚，为了这个心中的理想，他不能允许有任何人阻挡在自己面前，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行，沿江十府他必须收入囊中，才能谋求后面的发展，而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崇祯一个人可以阻挡的了的，也不是温体仁等人可以阻挡的。

午门缓缓打开，六千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里面鱼贯而出，他们的领队自然是刘毅，百官早就聚集在午门之外，看见刘毅领着大军出来，有些御史言官实在是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怒骂，可是他们刚想张嘴，却迎来了将士们如同猎豹一般的眼神，六千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其气势怎可是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员能比拟的，仿佛是皓月对比萤火，这些御史言官的气焰就像被人浇上了一盆冷水一样，顷刻间熄灭。早已有锦衣卫的千户走到刘毅面前躬身道：“将军，请随末将来领取兵器。”刘毅虽然在御史言官当中不受待见，但是同为军人的锦衣卫对刘毅倒是非常佩服的，不管他们是皇帝亲军也好，还是属于什么其他的阵营，但是同为军人，对于刘毅和其麾下将士的勇敢与战绩，他们还是非常尊敬的。况且谁都知道马上刘毅就要晋升为一品大员，一个小小的千户在刘毅面前还真的算不上什么，最重要的是在锦衣卫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这些年东厂锦衣卫不是没有派人去南直隶侦缉新军的情况，可是都是有来无回，所以这些锦衣卫看到新军的将士如此凶神恶煞，心里也有些打鼓，对刘毅的态度当然更加的恭敬。刘毅抱拳还礼道：“如此，有劳了。”“末将不敢当！”千户躬身道。随即，大军转向，领取兵器和战马，崇祯并没有将他们的兵器和战马放远，都是整齐的堆放在午门之外，崇祯相信，刘毅即便是再大胆，也不会当着几十万百姓的面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六千骑兵翻身上马，骑铳闪亮，仿佛是老虎重新亮出了獠牙。刚才那些信心满满的御史言官此时更是偃旗息鼓，一个个将头低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仿佛鞋面上有什么精美的图案一般。

刘毅看着这些人，摇了摇头，都是些跳梁小丑而已，大明就是亡在了这群人手里，平时一个个言之凿凿，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全都是缩头乌龟，崇祯手下一个能办实事的都没有，大明怎么能不亡，像是钱谦益这种人就是代表，连他的小妾都有勇气投河自尽，为的就是不被流贼侮辱，可在大殿上拼命阻止皇帝迁都，动不动就要以死抗争的钱谦益竟然说出了河水太凉这样的话，遗臭万年。刘毅很想对身后的大军大吼一声，让他们举铳将面前这些个小丑全部灭了，但是那终究只能是幻想。刘毅拍了拍赤电驹的脑袋，“走吧。”赤电驹甩了甩脑袋，昂首阔步迈开了修长的四蹄。身后大军启程，数万只马蹄敲打着地面，百官悚然心惊。刘毅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百官队伍最前面的温体仁，很让人奇怪的是，温体仁的脸上不仅没有透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刘毅也没有下马行礼，而是在马上抱拳，算是对温体仁打了招呼了。温体仁同样是点点头回应，这并不是温体仁突然转性了，而是温体仁不想在午门外闹事，有损自己的身份不说，还会在圣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必马上陛下就会召见内阁，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都走了吗？”崇祯望着面前还隐隐有些热气的菜肴，对王承恩说道。王承恩立刻躬身道：“启禀陛下，新军已经全部出了午门，领回了战马兵器，出城去了。”崇祯道：“出城去了吗？方才倒是忘了问刘毅，他们如何安顿了。”王承恩立刻答道：“陛下，早有锦衣卫来报，新军在城外扎下了大营，城内住房紧张，也没有空地给他们驻扎，索性刘毅就不麻烦京兆尹或者京营了，直接在城外扎下了大营，并且还包下了城内的几家酒店，今日的晚饭由他们负责运到城外供六千大军食用。”崇祯挑了挑眉毛，“他倒是有钱。”王承恩笑眯眯道：“陛下，方才奴婢斗胆也听到了刘将军的话，这一次拿下献贼，刘毅他们得了不少银子，要向陛下进贡三百万两，这可是雪中送炭啊陛下。”听到这一点，崇祯的内心舒服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还有什么比银子来的更加实惠呢，这么说来，十府的地盘给刘毅也就给了，刘毅临走之前撂下了话，以后在漕运和海运方面的一些额外收入，刘毅都会定期给崇祯的私库上供，这可是一个重磅砝码，虽然刘毅没有细说，崇祯当然也不好细问，但是看刘毅的口气，这银子每年应当是不少，对于海运这一块，崇祯是两眼一抹黑，他也知道下面的这些个将领多少都会干些见不得人的黑活，刘毅肯定也不例外，只是这些东西朝廷不宜干涉太多，因为往往这些将领就是靠着黑活来维持军队的饷银，补足朝廷不足的部分，若是朝廷掐断了他们的命脉，恐怕不是这些将领要闹事，而是整个军队都要哗变了，刘毅的新军每年获得的军饷屈指可数，朝廷根本就是按照一卫的兵力拨付正常的饷银，可是崇祯知道，那些民团都是没算在内的，这些多出来的士兵的饷银可都是刘毅自己在负责，朝廷不能给他支持，他倒要反过来给自己输银，真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崇祯一时间还真的无法反驳刘毅提出的条件。

“陛下，万万不可，此贼简直是大逆不道，竟然敢跟陛下谈条件，跟朝廷讨价还价，他眼里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内阁，还有没有大明朝廷！”太和殿内，空旷的大殿里回响着王永光的声音，宴席已经全部撤去，皇帝紧急召见内阁商讨刘毅的封赏事宜，百官被崇祯要求回去，在重大事件的决策上，崇祯觉得还是以内阁的意见为主，百官七嘴八舌什么意见都有，这些人讨论半天也不可能有一个结果，既然刘毅把条件提出来了，他们也不用商讨什么了，现在就是召集内阁评估一下刘毅条件的可行性就可以了。王永光属于在温体仁之前就跟孙承宗等人有过节，当然是带头反对刘毅，或者说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偏执的观念，只要是刘毅提出的，他就一定要反对。大殿上温体仁的急先锋李康先还没跳出来，反而是王永光抢先发难了。

崇祯皱了皱眉头，对王永光的态度有些不喜，他根本就不考虑实际情况，典型的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自己刚把刘毅的事情说完，他连想都不想就跳出来了，这不是信口胡诌是什么？薛国观看见崇祯面色不虞，立刻咳嗽一声站出来道：“陛下，臣有话要说。”“爱卿请讲。”崇祯低声道。薛国观不傻，相反，察言观色的本事搞不好比温体仁还要强，要不然也不能紧紧抱住温体仁的大腿，成为帝国的次辅，现在崇祯的态度有所改变，搞不好是在刚才的饭局上已经跟刘毅初步达成了共识，这时候应该将崇祯的想法套出来，而不是一味跳脚反对，显然王永光是没有摸清其中的门道。至于饭局的事情，应该先放在一边，那是崇祯的决定，还是当没这回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