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盛夏方程式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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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泉宏用圆珠笔尖戳破藿香正气水的塑封，棕褐色药液顺着喉咙滚落时，教室后墙的高考倒计时牌正翻到"47天"。窗外的蝉鸣与头顶吊扇的嗡响混成白噪音，他悄悄展开裤兜里的《经济日报》——头版头条《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被折成三厘米宽的纸条。
"最后一题！"数学老师敲着黑板，"椭圆焦点三角形面积最值问题，陈泉宏上来演示！"
在全班惊讶的注视中，少年走上讲台。他左手执粉笔画出标准椭圆，右手却背在身后，指尖摩挲着裤袋里的国库券——今天中午要去黑市兑换的那沓1988年债券，边缘已经卷起毛边。
"设焦点F1、F2，动点P......"粉笔哒哒敲击着坐标系，陈泉宏的解题步骤逐渐偏离教材。当他用拉格朗日乘数法推导出极值时，教室后排传来文曲星按键的嘀嗒声——那是他在二手市场倒卖的第十台电子词典。
下课铃解救了这个超前的数学现场。陈泉宏刚回到座位，就被五六个通学围住，课桌上瞬间堆起《海淀名师导学》《黄冈密卷》等盗版教辅。这是他组织的"错题悬赏"活动：每提供一道新颖题型可兑换半小时电话答疑。
"排队登记！"班长苏明薇抱着签到本维持秩序，马尾辫上的蓝色丝带拂过陈泉宏的课桌。她脖颈处的纱布已经拆除，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正在褪成淡粉色——那是上周陪母亲让甲状腺穿刺时留下的伪装伤。
陈泉宏从书包掏出改装过的文曲星，数据线连接着从电子市场淘来的热敏打印机。嗡嗡声中，定制版《高频考点手册》像超市小票般吐出，油墨味混着教室里的风油精气息，竟有种奇异的提神效果。
旧货市场的铁皮棚在烈日下蒸腾着柏油味。陈泉宏蹲在阴凉处，面前摆着"高价收国库券"的纸板，脚边铝饭盒里泡着母亲准备的凉茶。三个戴草帽的老农正在围观他手里那沓债券，1988年版的暗纹牡丹图案在阳光下流转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