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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日清晨的暗房充斥着显影液的酸涩。我正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张底片,突然听见门外钥匙转动的声响。林小满像只受惊的鹿闯进来,背后的晨光给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能帮我拍张照吗她背在身后的手攥着素描本边缘,要显影液刚开封时的味道当背景。我调试光圈时,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墙上的暗房守则,第三条禁止携带饮品入内的警示语正下方,粘着去年我们偷偷贴上去的银杏贴纸。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走廊传来值班老师的呵斥。林小满抓起书包翻窗逃跑时,素描本里飘落的挂号信信封上,骨髓库三个铅字在显影液里渐渐浮现。那个清晨被截断的拍摄,导致她抄近路回家时遇见了穿白大褂的志愿者,对方胸牌上的红丝带标志像极了我们昨天分食的糖葫芦。
最后一次在天台见面时,林小满的指尖比飘落的雪还冷。我摘下毛线手套包住她的手,表盘温度计显示37.2℃。人体最温暖的触觉记忆。她突然笑出声,呵出的白雾蒙住镜片,你知道吗蝴蝶翅膀的黄金分割点正是37.2度角。
我当时以为这是艺术生的浪漫呓语,直到十年后站在她的画作前,用量角器测出每只金蝴蝶的主翅脉夹角——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37.20度。那些被她偷偷测量过无数次的体温,最终化作跨越生死的几何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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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西装内袋里除了银杏挂坠,还有颗温热的玻璃珠。苏黎世美术馆的保安递来铁盒时,积雪正沿着彩绘玻璃穹顶缓缓滑落。盒盖内侧贴着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是熟悉的瘦金体：
周同学,当年你体温计摔坏的下午,我在校医室偷看了你的体检报告。O型血,HLA分型资料现在应该还贴在医学院布告栏——这是我能制造的最美丽的蝴蝶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