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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我的儿子吃了一年零三个月的奶水,该断奶了。金生的父亲办了病退的手续专程回乡下来带孙子。
金生顶替他父亲的编制,回到市里百货公司仓库当保管员。他的大妹妹初中只读了半年就退学了,比金生早两年办了留城,在市里商业车队当修理工。我的婆婆天天在家唠叨,说修理工不是人干的活,太脏了,汽油味又难闻,担心她的大女儿命也会少活几年。她的儿子当保管员,工作轻松,她很满意。我呢,就更满意。有公公在家带儿子,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白石塔林场史无前例地杉木林间伐的工作中去了。
市林业局营林科的曾智勇带领测量队的吴涌和、季四根、陈牛仔、符气美他们来到了林场,准备用半个月的时间,为林场培养一支间伐杉木林的先锋队。
我们首先从六个造林队抽调了年富力强的山民共四十人,办起了杉木林间伐培训班。先上理论课,由吴涌和、符气美当教员,在黑板上写明,并画图,告诉培训班的学员们什么样的杉树应该伐,什么样的杉树不要伐,要保留。后学实践知识,课堂就不是室内了,而是山民们熟悉的高山林区。我们发给四十位学员一个人一个油漆桶,一个人一支大毛笔。雄赳赳气昂昂其势可畏的间伐杉木林先锋队全涌进了杉木林。在林业工程师和技术员的耐心传带下,学员们知道了,要砍的杉树上打上红漆点,不要砍的杉木不打点。这些学员们在为期半个月的培训里学到了杉木林间伐知识,他们又把这些知识带回到了六个造林队,神气十足地当老师,教他们的父辈们和兄弟们怎样合理地间伐杉木林。
杉树最大的优点,就是砍倒了它,它的根部周围会生长出许多的小杉树苗来,生命力如此地旺盛和不断地延续。山民们以后要不断地间伐和管理,即不能让杉木林生长得过密,也不能生长得太疏。
随着杉木间伐材的大量下山,前来购买间伐材的人、车辆来来往往,穿梭不断。特别是都昌、鄱阳这两个县的山上根本长不出象样的杉树。所以,这两县的农民对间伐材的需求胜过了对大米的喜爱。
我每天要量十几车的间伐材出去,我很少一根一根地量,基本上都是打堆的量,经常忙到半夜才从内屋基山里面随汽车回瑶里,有时回绕南。
白石塔林场果然如仲开伟和曾智勇一年多前所预料,一个相当富足的林场就要以破竹之势遥遥领先于全市一百多个林场,没有一个林场能与白石塔林场相提并论、并驾齐驱,没有。
是的,仅一个月内,白石塔林场买回了一辆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司机是市里的一个小伙。当大卡车威风地驶进了二矿区、三矿区,再直冲内屋基造林队,内屋基的山民一片欢呼,那些小孩跟在大卡车背后,追呀,跑呀,欣喜若狂,乐不可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