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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姓黄呀,你年轻的时候也跟出纳小吴那样,喜欢侮辱白毛女,喜欢肮脏至极的生理需求,从现在起,我不理你了。
普天下,倘若没有肮脏至极的生理需求,还会有人类吗。从古至今,相爱相恋一生至老的男女,少而甚少。而父母包办,别人介绍,没有爱恋过程步入婚姻里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新中国以后就不同了,可以自由恋爱,可以选择对象,结婚、离婚全是自由。但红娘牵线一直延续至今,并不是什么坏事。难得的是男女之间真挚的情爱却寥寥无几。什么是真挚亲密诚恳。亲密诚恳的男女也可能不是夫妻,是挚友。他们谁也不伤害对方的家庭,相互之间不忍心去做伤害对方的事情,他们是亲密、诚恳的挚友。
仲志明呀,你怎么也变得像仲开伟那样跟我说话呀,仲开伟是你的先生吗,是他教你这样跟我说话吗,两个姓仲的男人,怎么像双胞胎呀,一个爹妈生的。我要静一静,你拿着凳子回张主任的房里去,快去呀。我又神经质地大喊起来。
刘羽,别赶我走,听我慢慢地说,我和仲开伟都喜欢你。但你要清醒呀,就像大炮书记说的那样,我们只能是关爱你的大哥,你的挚友。出纳小吴才可以成为你的丈夫,他有资格娶你,我和仲开伟都没有这个资格呀。你也有二十三四岁了吧,不能拖啦。你要选择像仲开伟那样棒的男人,瑶里没有哇,市里也没有哇,他比年轻人早奋斗了十年,我也是呀。刘羽,叫你声爱飞,爱飞的鸟儿,你听到我的肺腑之言了吗
我望着仲志明那深沉而诚恳的眼神,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头一次是倒在仲开伟的怀中热泪盈眶,这一次是仲志明紧握住我的双手。他也像仲开伟那样用手心手背抹去我脸上的泪痕。再到张主任的房里在火盆上用小锅煮了一碗面端来我的面前,说：快吃吧。
那一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很想有个人陪我。我想的人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的亲人,是他,仲开伟。倘若没有他,我不还是个绕南村的知青吗,绕南村的村民吗。三毛钱十分工,我就是每天担一百五十斤重的谷子来回六趟,拿上了男人的最高工分,也只有十分工,一天赚三毛钱啊。这跟可怜的爹爹只买二尺红头绳的白毛女又好得了多少
我量山,鞋被锋利的树桩扯破,脸上头上被树枝划伤,是他,是仲开伟关心地低头问我,脚受伤了没有,是他心痛地抚摸我的伤口,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我,用轻柔的声音与我告别。当他悄悄地又走近了我,手放在背后,原来背后藏着的是一双三十九码的球鞋和小瓶治伤的药。他没有回信,但他亲口告诉我的每一句话已深深铭刻在我心里。他爱他的事业,又太看重我和他之间的儿女情长。他要我理解他,懂他,我何止理解,又何止懂他。我只是没有告诉他,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对他的爱却在一分一秒地积累。
是呀,仲志明要我清醒,也只有仲大哥能诚恳地提醒我。我和他一见面就争执什么子、丑、寅、卯的,我们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唱歌、吹琴。日子长了,也有了感情。我淋了一身的雨,从林中跑来,他像亲人关怀我,做这个,忙那个。我可以在他面前一吐欢快,一吐积郁。我又不得不惊叹,不得不感叹：美好的人世间啊,我怎么遇上了这么两位好男人。什么是真挚亲密、诚恳。我念叨着这四个字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