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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场水晶灯亮起的刹那,罗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件裹着保鲜膜的文物躺在防震箱里,最外侧的西周青铜簋底部粘着片枯叶——正是老余笔记本里夹着的那片槭树叶。当他假装整理拍品目录时,发现运输清单用盲文标注着滨江地块7号桩。
菜鸟驿站的卷帘门拉下一半,老板娘正在用微波炉加热檀香。三十七个未拆封的快递盒堆成八卦阵,每个面单上都印着周氏集团的LOGO。
他们用婴儿奶粉罐运芯片。女人掀开后厨地板,冷库寒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四百多罐过期奶粉整齐码放,罐底激光刻着坐标代码。罗阳用瑞士军刀撬开锡封,黄色晶体在强光手电下折射出妖异的紫光——这是殡仪馆磁带里提到的黑钻原矿。
货架突然剧烈摇晃,老板娘把罗阳推进冷库：走密道！她转身时脖颈处的烧伤疤裂开渗血,那是三年前仓库火灾留下的印记。透过排气孔,罗阳看到周慕白的保镖正用液压钳剪断门锁,改装过的扳手套筒泛着氰化物特有的桃红色。
汽车炸弹的冲击波掀翻报亭时,罗阳正用老余的钥匙插入08号寄存柜。气浪将他拍在铁皮墙上,怀里的笔记本散落一地。燃烧的《沧州晚报》飘在半空,1998年7月的头条新闻正在火舌中卷曲：民营企业家周永昌荣获市十大杰出青年。
沾血的象棋棋盘在月光下泛起磷光,罗阳用断椅腿敲碎消防栓。水流冲刷着烧焦的报纸,显露出用明矾水写的暗语：楚河汉界,马踏连营。当他将青铜簋的投影对准棋盘,烧焦的报亭地面突然浮现荧光网格——正是永昌物流初代仓库的平面图。
碎砖堆里传出电子音,被炸毁的寄存柜夹层自动弹开。牛皮纸包裹的账本散发着樟脑味,首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老余与周永昌站在刚封顶的商贸大厦前,两人手中各执半块黑钻原石。
周氏集团顶楼的探照灯扫过天台时,罗阳正用吊索悬在玻璃幕墙外。会议室里周慕白扯开领带,将文物运输单拍在股东面前：把这些塞进明天浇筑的混凝土桩,就像二十年前处理那些钉子户一样。
林夏的U盘就在这时插入投影仪,老余的临终录音在杜比音响中炸响：永昌物流是干净的...伴随着皮带抽打的闷响与惨叫声。罗阳踢碎钢化玻璃闯入,将青铜簋重重砸向会议桌——底部暗格弹出的微型胶卷里,正是周氏父子与走私集团的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