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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医生。她撑着手肘坐起来,真丝旗袍在腰侧扯出褶皱,听说你们产科最近在评选杰出青年医师床头灯在她瞳孔中点起两簇幽火,放心,医疗事故这种戏码,我演不来第二次。
陆景深握笔的手骤然收紧。五年前手术室的红灯在记忆里疯狂闪烁,父亲的心电图变成直线那晚,许清禾的号码始终是忙音。而现在她腹中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
暴雨拍打着采血室的玻璃窗,许清禾望着试管中蜿蜒上升的暗红色液体。抽血护士胸牌上印着产科VIP部,让她想起三个小时前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聘书——陆景深下个月就要升任副主任。
针头拔出时带出一粒血珠,她下意识按住棉签。走廊传来推车滚轮声,混杂着年轻产妇幸福的啜泣。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浓烈,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到三个月前的同学会。
香槟泡沫漫过杯沿时,有人说起陆景深放弃神外高薪回到产科。水晶吊灯在视网膜上炸开光斑,她看见二十二岁的陆景深跪在暴雨里,泥水浸透的白大褂兜着枚沾血的钻戒。
清禾林筱薇的声音惊醒了她。大学室友举着手机凑过来,屏幕上是市立医院官网的专家介绍页。照片上的陆景深戴着银边眼镜,比起少年时代多了几分冷肃,唯有左耳那枚黑曜石耳钉还在。
洗手间镜面倒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威士忌在血管里燃烧。当熟悉的雪松香从身后笼罩过来时,许清禾恍惚看见毕业典礼那天,陆景深攥着戒指盒追到地铁站,而她躲在立柱后咬破嘴唇。
此刻他的手掌贴在她腰际,呼吸扫过耳后敏感带。许清禾在眩晕中想起今早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想起药流同意书上胚胎直径21mm的描述,最终却鬼使神差挂了他的专家号。
诊疗床的皮革冷意渗进后背,陆景深的听诊器滑过她胸骨。胎心传声筒落在下腹瞬间,许清禾突然抓住他手腕。五十天前他们也是这样指尖相缠,急诊室的蓝帘子在夜风中起伏如浪。
孕酮值偏低。陆景深抽回手时,金属听头在皮肤上拖出凉意,需要注射黄体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