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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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机的嗡鸣声里,林晚的血液在试管中析出三层金红渐变的液体。最上层的血清泛着珍珠母光泽——那是上周注射的改良型秋水仙碱在起作用。显微镜下的载玻片里,她的血小板正在吞噬紫杉碱晶体,宛如一群透明的食人鱼。
我记录下这组异常数据时,电子镣铐的警报突然响起。监控屏幕显示B3区的湿度调节器出现故障,满墙的鹿角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这些蕨类植物的根系浸泡在林晚的汗液提取液里,本该在今日凌晨绽放孢子。
你动了通风系统。我转身掐住她的手腕,实验室冷光在她锁骨处的血管瘤上投下蛛网状阴影。那个樱花形状的增生组织正在缓慢搏动,像颗寄生在皮肤下的外星心脏。
她仰头吞咽今天的第四支营养剂,喉间发出液体流经窄管的轻响：是那些夜来香在求救。指尖划过我手背暴起的青筋,它们说你的恨意太重,压断了光合链。
我甩开她走向控制台。三十六个监控画面中,十七种剧毒植物同时出现卷叶现象,这绝对不只是机械故障。当指尖划过林晚-7号培养皿的实时数据时,呼吸骤然停滞——那些用她经血培育的铃兰,竟在午夜生出了类似人类神经网络的乳白色菌丝。
警报器突然发出尖锐爆鸣。冷藏库的温度曲线图上,三小时前出现了诡异的正弦波动。我冲进零下四十度的储藏室时,金属置物架正在发出有节奏的震颤。存放她髂骨样本的钛合金罐体表面,凝结的冰霜呈现出清晰的指纹状纹路。
它们醒了。林晚的声音混着寒气从背后漫过来。她赤脚站在冰晶覆盖的地面,脚踝皮肤被冻出大理石纹路,手里却捧着那罐本应封存的骨骼样本。
我夺过罐体时,防冻手套被突然爆裂的冰碴割开裂缝。透过防护面罩,看见浸泡在液氮中的骨片表面,无数晶状体正在虹膜状生长。那些六边形结晶完美复刻了人类角膜的弧度,在超低温中凝视着复仇者。
上周你植入的血管瘤,她呼出的白雾在面罩上结成冰花,在吞噬我肝脏里的箭毒木碱。撩起睡裙下摆,腰侧新生的曼陀罗状疤痕正在渗出荧光蓝的体液,但同时也分泌出类似叶绿素的物质。
培养皿突然传来玻璃炸裂声。我们同时转头,看见林晚-7号培养皿中的菌丝穿透了防爆玻璃,像一群获得自由的苍白手臂,正沿着墙壁上的电路系统攀爬。被菌丝触碰的监控探头陆续熄灭,整个地下实验室陷入闪烁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