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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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潮湿的编号
钥匙齿卡在锁孔第三道凹槽时,我闻到铁锈混着海藻的腥气。腕表表盘在昏暗中泛着幽绿,分针与秒针在7:32分形成131.4度夹角——这是我高中物理竞赛获奖作品的圆周率近似值。
同学,需要帮忙吗
宿管吴姨的声音从背后刺来,腰间钥匙串撞出青铜编钟的颤音。她的手电筒光圈落在我帆布鞋上,网购标签还粘在鞋舌,但帆布已经泛起博物馆文物般的昏黄。一滴暗红液体从锁孔滴落,在鞋面晕开血痂似的斑点,五秒内就腐蚀出环形山状孔洞。
这层楼的热水管道...吴姨的制服袖口蹭着门框,第三颗纽扣的缝线突然蠕动起来,灰白线头像蛞蝓探出触角,上周刚做过防潮处理。
我猛力转动钥匙,锁芯突然发出活物吞咽的咕噜声。门轴尖叫着撕裂黑暗,月光如液态汞从门缝涌入,在地面绘出吊扇叶片的骷髅手影。五张铸铁床架呈五芒星排列,中央垂落的扇叶上粘着灰白发丝,发梢还缀着焦黑的毛囊,像一串微型铃兰。
行李箱突然自主滑动,滚轮在瓷砖上碾出蜿蜒水痕。第三张床铺的牡丹花纹床单无风自动,露出下方正在渗血的弹簧。当我掀开床垫时,混凝土裂缝中嵌着的墨绿色保险柜正在渗出脑脊液般的透明黏液。
1999年9月17日。我摩挲着柜门转盘喃喃自语,生日数字在指尖发烫。当最后一位密码归位,柜内传来婴儿啼哭与金属摩擦的混响,烧焦的校牌顾沉舟三个字突然渗出血珠,在柜底积成绝对圆形的血泊——违背表面张力定律的液体正呈现科里奥利力波纹。
泛黄照片飘落掌心时,窗外的晾衣绳突然绷直。五件白衬衫在午夜无风自动,袖管统一指向实验楼方向。第二颗树脂纽扣击碎窗玻璃,在墙面留下陨石坑般的凹痕。我捡起纽扣时,背面刻着的μ子寿命公式正在渗出石墨烯粉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