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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和现在一样皎洁的月色，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被灌了整整半瓶百草枯然后被捆了双手双脚丢进了和这里一样密集的灌木丛里等死，那时候的她被封住了嘴巴，连呼救的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她以为她就要那样死了，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长辈要这样对她，明明都是生命，明明都是从一个母亲肚子里出来的，为什么她就成了多余的那个？”
舒亦的眼泪掉得凶狠，她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已经有些苍白的唐黎，她又自顾自的开口道，“唐黎，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你的父母都很爱你，无论是养育你的，还是生你的，他们都很爱你，他们从未因为你是女孩，就对你有半点苛刻，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那么不好，因为我是女孩，所以，他们对我从来不给好脸，后来有了弟弟，父亲要入编，因为不是独生子女，奶奶便将将目光投向了我，一开始，他们是想弄出些意外，让我断手或是断脚变成一个残疾人，这样就不影响父亲的前途了，可是几次都被我躲开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父亲调研的日子了，他们怕前程被毁，哄着我，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薯片。”
“呵呵，我还以为他们是心里愧疚要好好对我了呢，却没想到，那只不过他们作恶前发的假善心而已，为了逼着我喝下百草枯，他们甚至都举着菜刀告诉我，要么把我四肢卸下来，要么让我自己死，说来可笑，不过是一个职位，他们竟然可以冠冕堂皇的用这样的一个借口逼死自己的孩子。”
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她扭头看向唐黎，此时的唐黎为了自救，拖着血流不止的身子试图爬走。
她笑了起来，“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这四周都是灌木丛，你不认识路，最后只是徒费力气。”
说着，她起身慢慢走到唐黎身边，蹲了下来，勾着唐黎的下巴，强制着她看着她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吗？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和别人说过那些过去，如今要死了，不如你就好好听听，安心的当我的听众吧，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借着这月色，我们就当是说说悄悄话了，好吗？”
唐黎看着她，觉得面前的人，可怜又可恨，“舒亦，你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这般糟践，当初顾知寅就不该救你。”
“呵呵，你倒是聪明了，这就猜出来当初是他救了我？”舒亦笑了出来，手里握着药品叹气，“可惜了，我找到了和当年一样的灌木丛，但是如今百草枯不轻易售卖了，只能用安眠药了，不过没事，形式而已，结果一样就成了，多活了二十多年，值得了，能拉上你陪着他一起走，这不算是糟践，若是地下他见着了，看见你，他定然会很开心的。”
这人疯了，是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