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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传海这个在抗战时期经历过无数次大小战斗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老革命战士,在非人的磨难前依旧是头脑清醒眼光明亮的,多日以来他一直徘徊在孤独与低沉之中,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将眼前的事情呼拉一下都想明白了,看清楚了吴西梦的险恶用心。吴西梦越是想利用各种手段狠毒地折磨他打击他,他越是来了兴致和斗意,这个素有硬骨头之称的人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痛心肠异常坚硬起来,吴西梦,我会和你斗下去的,你打不垮我,我要笑着看你怎样从这场浪潮的顶端高高地重重地摔下去,太阳会从东方重新升起来的!
四奶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石传海的非人遭遇,吴西梦的纠缠逼迫,天缘的愤然离家,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这一切打击把这个女人推到了荆棘丛中,找不到逃脱和进退的出路,往哪里迈步都是厚厚的一堵硬墙堵截着她,令她窒息和痛苦。
昏迷之中她一会儿喊着货郎的名字,一会儿喊着周正堂的名字,天佑急得六神无主,完全乱了方寸,又到处找不到天缘,更是着急,幸亏有吴晓月里里外外帮忙张罗着,不停地拿湿毛巾捂在四奶奶额头上,拿酒不断地擦身子降温。天安看到妈妈病成这个样子吓得哇哇直哭。
张有祥披着一件羊皮大棉袄端着拌好的草料佝偻着背往马槽里给牲口喂料。他爱马,这些年生产队里一匹匹的大马小马大多是经他的手调教出来的。如今让他专门喂马,他的心里倒也乐意,只是一个人住在村外荒地中的两间简易房里,眼里除了牲口就是白花花的白田地,未免孤独和苍凉。那些整天锣鼓喧天批人游街喊口号的热闹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也乐得清静,不用眼睁睁看着昔日曾经搅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乡邻带着高高的帽子背着大纸牌低首垂面地挨斗,心里反而会好受许多。
队里的牲口在他的精心饲养下一匹匹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牲口见了他也都亲昵地或用头蹭蹭他的满是茧子冻得裂了口子的粗手,或是昂首尥蹄咴咴地叫着冲他撒欢儿。看着这些牲口他的眼睛就会亮起来,唯一让他别扭憋气的就是吴西梦每次都是专门挑选他喂得最好的几匹大青马换着班儿地骑,每次回来都会把马给累得浑身是汗,身子突突乱颤。拿人不当人,拿牲口不当牲口,每回见了趾高气扬的吴西梦他心里就这样骂。
有祥大哥,天缘站在正给马刷鬃的张有祥背后用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
是天缘啊,你小子怎么跑来了,是不是又想着我的大青马了?张有祥看见天缘高兴地说。
不是的,天缘一张脸阴沉沉的,拿手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