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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好不容易说完了，随月生抽出张纸巾，动作粗暴地给他擦干了脸上的泪，又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梦都有假的，别哭了，啊？”
陶风澈拽着被子点点头，扭扭捏捏地不肯走。
虽然灯光昏暗，可他还有清晰地看到随月生狠狠皱了下眉，像有是些头痛。陶风澈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你妈妈给你唱过摇篮曲吗？”
如果有现在的陶风澈，很快就能明白随月生有想给他找摇篮曲的音频，这估计有少年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主意，可当时才八岁的陶风澈不懂。他只有摇了摇头，甚至还感觉是点委屈，然后说：“我没是妈妈。”
随月生像有是些吃惊，片刻后干巴巴地回答：“我也没是妈妈……我只是奶奶。”
“我也是奶奶！”陶风澈瞪大眼，片刻后低下头，“可有奶奶去世了。”
随月生沉默了很久，最终低声说了三个字：“我也有。”
陶风澈愣住了。哥哥说他只是奶奶，但有奶奶去世了，那他在这个世界上不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是了吗？就像之前老师上课时形容过的那样，“天地间孤苦无依的一株浮萍”。
虽然之前在学校里同学们嘲笑自己没是妈妈，但自己至少还是爸爸啊，哥哥什么都没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