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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陆建新听来,却是陆缄眼里无他,拿死去的陆老太爷来压他,不由大怒:“你觉着我苛刻人了?”
自从他要抱走毅郎,二人对上之后,他对陆缄便是这样一副态度,没事儿总想挑点毛病出来。陆缄心里也明白,想着自己马上要去太明府,既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也不想劝他,只道:“父亲息怒,您想多了。”
陆建新冷哼一声,重重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道:“刚才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陆缄把梅宝清的事情说了,为照顾他的情绪,特意把话说得好听些:“算是尘埃落定,父亲不必再担心会牵连家里了。”
“他怎么没死!”陆缄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陆建新的心情更是糟糕,当下指着那封信道:“你看看!我这些日子正谋我父子二人的起复,结果就得到这样的东西!这都是些什么人!贪赃枉法,蝇营狗苟,真不要脸!”
陆缄拿信细看了一遍,心里就有了数,沉默地将信封放回去,低声道:“父亲,其实儿子这里没什么,回到京中,无论如何他们总要安个位置给儿子的。儿子年轻,能留京已然是恩典,并不指望着突然就得了个什么好位子。所以父亲莫要为儿子担心了,也别和他们生气,不值得。”
陆建新怏怏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能说出来,便只低着头不停地喝茶。
林谨容在一旁听着不由暗自好笑,她确定陆缄是在装傻。当年陆建新便是以这样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取走了她的嫁妆,他自己不直接出面索取,而是让家里的女眷们轮番上阵,包括宋氏都开了口,仿佛她不给,便是大不孝,便是自私自利,便是冷血无情。结果证明,冷血无情的不是她,而是他们,他们榨干了她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便扔了她在那里让她自生自灭。
那时候,陆缄不要说留在家里打理庶务,陪在她身边替她排忧解难,就连影子都不见。她何曾奢望过会有如今这情形!想到这里,林谨容的眼眶忍不住一酸,悄悄看向陆缄,正好遇到陆缄朝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林谨容便又收回了目光,安安静静地做事。
陆建新的目光几番从林谨容身上扫过去,又落到毅郎身上,从毅郎身上收回来,又落到陆缄身上。终究是没有再提此事,安安静静地吃了饭,罕见地对毅郎露出了一个温和宠溺的笑脸:“毅郎,想不想同祖父一起去院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