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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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爱河水面时,陈昊正用镊子夹起一截发灰的肠子。
第三块了。法医老杨抹了把护目镜上的雨水,腐败程度比上周发现的左臂早十五天,浸泡在香灰里延缓了腐烂。他话音未落,探照灯突然扫过河面,淤泥里赫然浮出半张泡胀的人脸。
陈昊的警用皮鞋陷在黏稠的河泥里。三个月来第三次蹲在相同的位置,连腐肉混合檀香的诡异气味都变得熟悉。警戒线外挤满举着手机直播的市民,闪光灯在雨幕中织成惨白的蛛网。
陈队！实习警探林慕雪举着物证袋冲过来,马尾辫梢还在滴水,无人机在闸口拍到这个。她颤抖的指尖按亮平板,热成像画面里,某个类人形轮廓正顺着暗流缓缓分裂——就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纸偶。
陈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监控录像里张某最后出现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闪回：那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在妈祖庙前的石狮旁突然驻足,对着摄像头露出半张笑脸。
陈队！闸口打捞到关键物证！物证科的小刘突然在对讲机里炸响,是刻着符咒的青铜傩面,内侧...内侧沾着新鲜脑组织！
暴雨在此时诡异地停了。陈昊抬头望向妈祖庙飞檐,一滴冰凉的液体突然坠入衣领。他伸手抹去,指腹上猩红刺目——香灰混着人血从檐角兽首嘴里汩汩涌出,在青石板上淌出蜿蜒的符咒。
封锁整条中山路！陈昊扯开嗓子吼,慕雪带人查所有香烛铺的檀香出货记录,老杨跟我去张某的出租屋！
推开锈蚀铁门的瞬间,陈昊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后退半步。二十平米的老屋里,褪色的关公像前供着三颗腐烂的苹果,香炉里插满染血的棉签。最骇人的是墙面——用肠衣拼贴的巨型数独矩阵,每个血淋淋的格子里都钉着半片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