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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秋,我攥着祖父临终前塞给我的油布包裹,站在青石镇斑驳的牌坊下。阴沉的天空飘着牛毛细雨,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在风里摇晃着焦黑的枝桠,树皮上还留着七年前那场大火的疤痕。
阿生背后传来沙哑的呼唤,我转身看见驼背的老余头正用独眼打量我。他左眼蒙着黑布,右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你爷爷让我等的人,是你吧雨丝突然变得粘稠,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气。我注意到老余头的布鞋底沾着暗红色泥浆,随着他走近,钥匙串上三枚铜钱发出诡异的碰撞声——那是我们镇上给横死之人陪葬的压棺钱。跟我来。
他转身时,后颈露出一块暗紫色胎记,形状像极了祖父遗物里那张黄符上的朱砂印记。我摸了摸怀中的油布包,七日前祖父咽气前最后的画面又浮现眼前:老人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床板,喉间发出咯咯的异响,浑浊的眼珠凸起盯着房梁,那里用血画着个倒悬的五芒星。青石板路在雨水中泛着油光,家家户户门楣上都悬着面巴掌大的铜镜。经过镇中那口八角井时,井栏上缠绕的七道铁链突然哗啦作响。老余头猛地停住脚步,独眼里闪过惊恐:戌时三刻前必须进屋!话音未落,井底传来沉闷的敲击声。我低头望去,幽深的井水竟泛着诡异的青光,水面漂浮着几缕黑发。当我想凑近细看时,老余头一把拽住我手腕,他掌心冷得像块冰:莫看!那是...话没说完,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紧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尖叫。
快走!老余头拖着我在雨中狂奔。经过李家染坊时,我看见晾晒的蓝印花布在雨中纹丝不动,布匹间隐约露出半张青白的人脸。待要细看,整条街的灯笼突然同时熄灭,黑暗中有湿冷的东西擦过我后颈。
我们冲进老宅的瞬间,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老余头抖着手点燃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我看见正厅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灯油竟是暗红色的。供桌后的祖宗牌位全部倒扣,最上方悬着幅泛黄的古画——画中女子穿着大红旗袍,面容却被人用朱砂涂成了血淋淋的窟窿。今夜子时,把油布包里的东西放进井里。老余头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我回头时,只见他站在三米外的天井中,可我们明明同时进的屋。更诡异的是,他脚下没有影子,而天井青砖缝里正渗出汩汩黑水。
油灯忽然爆出个灯花,再抬头时老余头已不见踪影。我摸出怀中的油布包,里面是半块雕着符咒的玉珏,还有张泛黄的信笺,祖父颤抖的字迹写着:七尸镇煞,井眼通幽,当年那具女尸少了一根指骨......
戌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老宅梁柱间传来指甲抓挠声。我盯着供桌上七盏长明灯,发现灯芯燃烧处凝结着黑色絮状物,像极了烧焦的头发。